另一個青年笑著回應。

“若阮兄中意,不妨帶些回去。”

“待回到柔然,這些香水也能作為禮物,贈予他人!”

他笑容可掬,但林月瑤心裡卻不悅。

無論是洪熙還是這個青年,都儼然一副要把這家店據為己有的模樣!

檀木櫃臺上的鎏金價牌被狐裘青年屈指一彈,發出清脆聲響。

他撫著腰間彎刀上的狼首雕飾,操著生硬官話道:"取百瓶,用駝絨包了。"

鑲著瑪瑙的刀鞘在琉璃櫃上拖出刺耳聲響,驚得櫃上銅雀香爐都顫了顫。

"貴客恕罪。"

林月瑤攥緊袖中帕子,青瓷瓶耳墜在鬢邊輕晃,"小店每日限售千瓶,每人至多三......"

"放肆!"

洪熙一腳踹翻紅木圓凳,腰間玉帶扣撞在檀木架上哐當作響。

他扯過櫃上算盤往地上一摜,檀木珠子滾了滿地:"睜開你的狗眼瞧瞧!這位是東宮太子爺,那位是柔然金帳的狼王之子!"

他指著門外拴著的汗血馬,馬鞍上垂落的金鈴在風裡叮咚亂響。

林月瑤踉蹌著扶住博古架,架上汝窯梅瓶險些傾倒。

她瞥見後門簾子一動,方才溜出去報信的小廝正貓著腰往回鑽,心下稍定,面上卻浮起惶恐:"民婦眼拙,這就叫人備貨。"

"這才像話。"

洪熙從懷裡掏出金絲楠木鼻菸壺,諂笑著捧到柔然太子跟前,"您瞧這些賤民,非得敲打才......"

"聒噪。"

柔然太子阮志南突然抽出彎刀,寒光閃過,櫃檯上的青花瓷罐應聲裂成兩半。馥郁的茉莉香粉灑了滿地,他靴尖碾著瓷片冷笑道:"草原上的規矩,看上眼的獵物就該拖回帳篷——趙兄,你們中原人做生意,倒比馴野馬還費勁。"

趙琙搖著灑金摺扇的手一頓,瞥見阮志南身後武士腰間鼓鼓囊囊的皮囊——那裡頭怕是塞滿了火藥彈。

他想起昨夜母后在鳳儀殿的叮囑,扇骨在掌心敲出脆響:"林掌櫃,往後每日往鴻臚寺送百瓶香露,記在東宮賬上。"

"殿下!"

林月瑤猛地抬頭,螺子黛畫的遠山眉蹙成峰巒,"這香露方子......"

"啪!"

摺扇重重合攏。趙琙盯著她髮間顫巍巍的銀步搖,忽而輕笑:"聽說七弟前日來你這討過薔薇水?"

他指尖撫過琉璃櫃上雕著纏枝紋的銅鎖,咔嗒一聲彈開鎖簧,"本宮倒要瞧瞧,是什麼稀罕物值當每日萬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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