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在他的眼裡,柔然的太子還沒有資格與他平等對話。

“我柔然國君,並不需要稟告什麼!”

阮志南緩緩地搖頭,目光轉向不遠處的趙錚。

“不過,既然本宮作為使者來訪大胤,兩國的政治事務必須討論清楚。”

“但在開始之前,我要向你們大胤討一個說法!”

討說法?

此言一出,百官皆是一愣。

他們大胤何時曾對不起柔然過?

柔然能從何談起討說法的事呢?

群臣之中,陳昌茂心頭猛然一動,悄悄看向趙錚。

早先趙錚幾乎和柔然的使團起了衝突,顯然,這件事柔然太子不會輕易放過!

當時事出突然,他只能讓手下匆匆向朝廷上報情況。

至於趙錚親手砍傷柔然使團人員的事情,朝廷上下還不知情。

“難道大胤真的想要與我柔然不死不休,廝殺殆盡?”

正當眾人迷惑之際,阮志南的質問打破了沉默。

瞬息之間,整個朝堂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柔然太子一開口就這樣說,可實際上兩方尚未到徹底決裂的地步!

紫宸殿蟠龍柱上的夜明珠忽明忽暗,李牧的象牙笏板險些脫手。

他盯著陳昌茂官袍下襬未撣淨的香灰,忽想起三日前鴻臚寺急報——七皇子竟調了神策軍三個營的兵馬。

"此話怎講?"

李牧趨前兩步,蟒袍上的仙鶴補子都在抖。

阮志南撫著腰間狼頭彎刀,靴底金釘碾過青磚:"貴國七殿下好大威風!"

他忽然扯開衣襟,露出胸膛猙獰刀疤。

"我使團才過玉門關,就被兩千鐵甲堵在官道上!"

滿朝朱紫倒抽冷氣。

楚遂良瞥見趙錚袖口暗繡的蟠龍紋,那金線分明是新繡的——三日前西市最好的繡娘被急召入府,莫非就為遮掩什麼?

"更可氣的是——"

阮志南突然擲出半截染血馬鞭,"貴國皇子當街斷我副使手足!"

鞭梢金鈴叮噹落地,驚得梁間玄鳥亂飛。

羅昶突然按住劍柄,指節泛白。

他想起昨夜巡防營來報,說柔然使團有十二匹戰馬瘸了腿,馬掌裡嵌著三稜透甲錐。

如今想來,那暗器分明是神機營的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