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遙闊(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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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遙闊
西楚貞平元年, 剛出正月。
三月的臨江城,剛剛轉暖,徐徐扶過的南風還夾帶著些許的涼意,綠柳垂縧, 寒梅初綻, 雖還不見生機勃勃之景, 但已見蓬勃向上之勢。
而王都長安的東西兩市,更已是熱火朝天的景象。
販夫走卒的叫賣聲, 餐館茶坊的攬客聲, 棋牌對弈聲, 書畫對談聲,風月場所的絲竹管絃聲, 此起彼伏, 好不熱鬧。
而就在這許多繁華喧鬧中同樣有鮮卑人的身影。
自從兩國簽訂盟約,通商之事屢見不鮮,就連元夏也發來國書,說願意與西楚建立邦交。
當今陛下雖還未應允, 但結果八九不離十。
上一年的鮮血和犧牲,似乎已被王座上的陛下忘卻, 甚至當年的北山之盟, 也被當今陛下拋之腦後。
“快讓開!”
“快讓開!”
清晨, 一陣馬蹄聲在東市響起, 行人各自避讓。
有人認出那是是鮮卑的使臣, 他們嘆了口氣,自從盟約簽訂, 鮮卑來往頻繁,百姓們對此早就見怪不怪。
只是不知鮮卑這次又有何謀求, 他們的安生日子會不會受到影響。
一陣馬蹄飛快,鮮卑使臣到了北辰殿說明來意,原來他們這次出使是為了和親一事。
夜晚,宮中宴席。
楚越與母親同席,雙雙跪坐於太和殿西邊一個不太起眼的角落。
“小六,今晚陛下宴請鮮卑使臣,又讓宗室和百官的親眷相隨,不知有何深意。”楚越的母親問道。
她雖然久居深宅內院,卻也不是傻子,今晚的宴席定有蹊蹺。
就連楚越也察出一絲不妥,她舉著酒器的手微顫一下,而後將青銅觚放在案上,道:“母親,您且放寬心,只是尋常宴席。”
楚越的母親見楚越不想說,也不再多言。
席間,楚雲軒下旨讓楚越獻了祭舞,承文將軍也起了卦象。
皆是大吉之兆。
明月共賞,賓主兩歡。
送走了鮮卑使臣和文武百官,楚雲軒獨留下承文將軍於臨仙臺上。
這是太子楚天佑身體痊癒後的第一個春天。
臨仙臺上春深,長夜未央。
自臨仙臺飄下一縷的琴聲,和著山後的溫泉流水一起,全都沒入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承文,你覺得鮮卑所說的和親一事,該落在誰的頭上?”楚雲軒舉著用黃金製成的酒杯,俯瞰著長安城中千家萬戶點點星火,漫不經心地問道。
正在撥弄琴絃的承文將軍停下了動作,指腹從琴絃上緩緩移了開來。
“陛下,兩國和親之事,微臣不敢妄言。”
“無妨,承文但說無妨,寡人就當沒聽過。”楚雲軒斜倚在鑲金嵌玉的王座上,有些玩味地看著承文將軍。
“陛下並無親生所出的公主,和親只能從宗室女裡挑選。”承文將軍並不去看楚雲軒,他心裡有了揣測,卻不急著開口。
“宗室女?嘉成郡主如何?她可是你的徒弟。”楚雲軒喝著杯中的美酒,唇角含著莫名的笑意。
“郡主如何,自有天意。”
承文將軍跪伏在地,語氣恭謹謙順,卻還是不鬆口。
聽了承文將軍的回答,楚雲軒不再說話。
他相信他的承文將軍會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這一夜,楚越從宴席回來後合上眼卻睡不著。
太和殿裡發生的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