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的荒誕不經朱標自然是知道的,也沒有和他多做爭論。

“娘是染了疾病,沒有治癒,所以才殯天的。”

朱樉穿著喪服,渾身散發著酒氣,也不知道他這一路上到底灌了自己多少酒。

“好!那你說,娘得的到底是什麼病?為什麼在應天都治不好?這幫太醫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怎麼不拉出去,通通殺了!”

朱標瞥了他一眼。

“娘患的是疑難雜症,莫說太醫了,我和父皇已經召集了全國的能人異士,但是仍舊束手無策。你說要殺太醫?咱孃的臨終遺言就是讓父皇不準責怪太醫,父皇也默許了,難道你還想忤逆孃的遺命嗎!”

朱樉露出了瘋狂的大笑,隨後不知道從哪掏出了酒壺,又灌了兩口。

“好好好!太子爺說的頭頭是道!那我問你!娘患了重病為什麼不讓我們回應天?明明已經從全國各地召集能人異士了,都嚴重到這個程度了,為什麼不讓我們見娘最後一面?等到娘沒了才給我們發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太子爺!是不是在你眼裡,你才是娘唯一的親兒子,我們這幫全都是撿來的!”

朱標緊咬著牙,壓住了心中想給朱樉兩巴掌的衝動。

“我們本來已經都以為孃的身體好轉了,但是卻是娘吃了吊命的藥,迴光返照,瞞過了我和父皇。別說你了,我也沒見到孃的最後一面!”

朱樉看著他,輕蔑地一笑。

“那你這個太子到底在幹什麼?明明就在孃的身邊,卻發覺不了孃的病情!你不是還學過醫術麼,怎麼到自己親孃這反而不靈了!讓你留在應天,你居然連咱娘也看不住!你就不覺得羞愧嗎老大!”

朱標盯著他,握緊了拳頭。

“我是挺羞愧的,我為有你這麼個弟弟,為娘有你這麼個兒子而羞愧!娘大喪期間,你身為人子,進門不先給娘叩首,倒是先盤問起我來了,這就是不孝!你身為藩王,對太子不敬,這就是不忠!作為弟弟,卻在孃的葬禮上對大哥惡語相向,這就是不仁!我平日裡對你盡心盡責,你卻如此針對我,這就是不義!像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傢伙,要不是現在是孃的大喪,我真想好好教訓你!”

朱樉冷哼了一聲。

“你少教訓我!你做的就好哪去了麼?我告訴你,孃的死,你要負起責任!”

朱樉藉著酒勁,更不怕朱標的教育了,畢竟在他看來,朱標就是個文官的典型,只會出謀劃策,整兩句文。自己可是學過帶兵的武將,還上過戰場,真要是動起手來,吃虧的也不是他。

可是他的話,卻正好戳到朱標心中的痛點了,馬皇后之死,朱標一直都在深深的內疚當中。他一直覺得,倘若自己再細心一些,便能將孃親救回。

“老二,倘若這不是孃的葬禮,我一定會好好收拾你一頓!”

朱樉依然在叫囂。

“有本事你就來,我看你怎麼好意思在孃的面前動手打我!”

朱標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大步走上前去便要給朱樉一巴掌,比較他的混蛋自己是知道的,可是真沒想到他居然能混蛋到這種地步,竟然在自己親孃的葬禮上對他這個大哥大放厥詞,看來真得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醒醒酒了。

一旁的朱棣見勢不好,急忙攔住朱標。

“大哥!二哥他喝了酒,你可千萬別跟他一樣啊!這可是母后的靈堂,咱們兄弟絕對不能動手啊,不然母后她老人家也不安心啊!三哥!老五!你們快把二哥拉出去醒醒酒啊!”

朱橚急忙也拉住朱樉,他雖然覺得自己有時候也比較混蛋,但是今天一看和朱樉這個大混蛋比起來,自己那點事還真的都不算事了。朱樉雖然被朱橚拉著,卻依然在對著朱標大放厥詞。

“來啊老大,今天你要是不打我,你就別說你自己是太子!”

朱棡在一旁審視著形勢,在座幾人,也就他和朱棣的武藝最高強,倘若大哥二哥真打起來了,他也能及時拉開。退後一萬步來說,倘若大哥吃了虧,自己也能找補回來,畢竟老二這個傢伙,確實很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