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王朱梓沒了之後,朱元璋也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畢竟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可謂天下間最難熬。而且這個兒子的死因還和他有關。他開始更喜歡一個人獨處,性格也變得更讓人捉摸不透,只有朱標的幾個兒女到他面前,才能喚起他的笑容。

潭王自焚一事還有一名受害者,就是蔣瓛。他時常懊惱,朱元璋派自己去長沙的時候,自己為啥不推辭一下呢?朱元璋雖然嘴上說不怪他,但是以他的性格,怕是早就將蔣瓛記錄在冊了,蔣瓛也是啞巴吃黃連,這件事弄得他裡外不是人。畢竟錦衣衛的職責就是負責監督啊,倘若於顯與胡惟庸有勾結一事傳到了朱元璋的耳朵裡,而自己沒發現,那最輕也得是個失察之責,這差真的是很難當啊,橫豎都得有個罪……

為此,蔣瓛特地召集所有錦衣衛的統領們開了個秘密的小會,會議的精神只有一條,那就是以後招子都放亮點,特殊情況要特殊對待,尤其是跟老朱家有關係的事情,必要時就特事特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朱元璋護犢子是出了名的,貿然辦了他的親人,必遭大禍。

某種程度上,蔣瓛比他的前任毛驤聰明一些,最起碼他知道給自己和這幫兄弟留一條後路,但是聰明是相對的,如果他是高明的政治家就會明白,給帝王辦隱秘差事,得罪太多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在蔣瓛給錦衣衛統領們開會之後不久,錦衣衛在邊關便又得到了一條爆炸性訊息。為首的錦衣衛統領看著手中的紙條恨不得把傳這條情報的人給大卸八塊。

“他孃的,上面剛開完會,這幫人就給老子找麻煩!還是這麼大的麻煩!是不是嫌上次鬧得還不夠大!”

下屬看向他,弱弱地問道。

“老大,那這條訊息怎麼辦?還上報不上報了?”

統領吐了口唾沫。

“還上報個毛啊!這剛說完要特事特辦,就別再找麻煩了,都給老子當沒看見!這條訊息就到此為止!明白麼?”

“那如果日後這幫人捅了簍子,上面會不會怪罪我們失察之罪啊?畢竟……這事一開始我們是知道的。”

統領咧嘴笑了笑,拍了拍下屬的肩膀。

“小子!你要知道這世界上絕對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我們就這次沒上報,然後這事兒就鬧大了?怎麼可能?放寬心吧,沒事!”

統領雖然這麼說,但是已經在心裡謀劃著調走的事情。這定時炸彈還別落在自己頭上為好……

可是天下的事情,偏偏這麼巧……

兩個月之後,兩名邊疆官員告狀告到了朱元璋的面前,要告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二人和人發生了口角,然後大打出手。按理說這事當地就能解決,但是和他們大打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朱元璋的女婿——歐陽倫的家丁。而他們大打出手的原因,則是因為這家丁從邊關走私銅鐵鹽馬茶等國家管控物資……

這事情一下子就變得有趣起來了,歷朝歷代,對於銅鐵鹽馬茶等物資都嚴厲管控,且不說這家丁,就算是他的主子,駙馬歐陽倫想要走私怕是也不容易。可是這家丁不僅走私了,而且走私的量還不小。可能沒給夠這兩名官員好處費,也可能是這兩名官員良心未泯,總之,這件事就被捅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來了蔣瓛問話。

“咱設立錦衣衛之初,便說所有皇親國戚,所有城市裡都要有錦衣衛的眼線,這邊塞之地,駙馬歐陽倫身邊可有錦衣衛?”

蔣瓛咬咬牙,“自然……自然是有的。”

“那為什麼你們錦衣衛無人上報此事?反倒是鬧大了朕才知道。難道說你們錦衣衛在這些地方連一點風都沒收到?還是你們要刻意隱瞞?”

蔣瓛只覺得後脖頸發涼。

“屬下必然不敢隱瞞皇上!只是屬下也沒收到關於這件事的訊息……想來是這幫人行事太過隱秘了吧……”

朱元璋捋了捋鬍鬚,冷笑道。

“對方行事太過隱秘?咱倒是覺得,應該是你們這幫錦衣衛都是飯桶!該辦的事情都辦不好,該查的查不出來!而不該查的,不該辦的,卻都辦了!你說,這滿是飯桶的錦衣衛,朕還有留著的必要麼?”

蔣瓛急忙跪地,磕頭如搗蒜。

“皇上聖明!錦衣衛是有不少酒囊飯袋,有失察之責,但是錦衣衛平日也是兢兢業業地為皇上搜查情報啊,皇上不能因為一次兩次的失敗就放棄我們啊……請皇上開恩……”

“起來吧!要不是看你對咱還算忠心耿耿,要不是錦衣衛對咱還有大用,今天這件事沒這麼容易過去!”

蔣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裡罵了這幫傢伙的祖宗十八代好幾遍。這幫傢伙該上報的不上報,不該上報的倒是全抖落出來了,他們可真的是害人不淺啊……

“那以你所見,此事該怎麼去查?如何去查?”

蔣瓛抬頭,看向朱元璋。

“臣以為,這事肯定不是一個小小的家丁能幹的,別說是家丁了,就算駙馬歐陽倫都沒有這個能力,怕是背後還有人啊,但是要查案,就必須從這個家丁,從駙馬查起,臣等自然不敢私自去調查駙馬爺,只能聽憑皇上的旨意了。”

見蔣瓛將話拋給了自己,朱元璋笑笑。

“查!給朕查!無論背後是誰,都要給朕挖出來,你就大膽地去查吧!”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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