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顯苦笑道。

“還有五百人。”

“我們總共可能就不到五千人了,可是援軍還沒來。我們最樂觀的情況,也只能再守三天。而且外城牆已經全部出現了缺口。”鄧愈大口喘著粗氣,他剛將敵軍打退,但是他知道,敵軍下一次的攻勢將會更加兇猛。

“到這個時候你就別賣關子了,軍師最後一條計策到底是什麼?”

朱文正提起毛筆,沾足了墨汁。

“這個時候你倒開始舞文弄墨了,我問你最後的退敵良策啊!”鄧愈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投降!”

二人已經震驚得眼如銅鈴。

“所以我們打了八十多天居然是為了投降?”

“我堅決不同意!”

朱文正頗為無奈,摟住二人,用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什麼。

“這下明白了吧!這信我不寫誰來寫?鄧愈你來?”

鄧愈雙手抱頭,一副與己無關的態度。

“我只會帶兵,寫信不擅長。”

朱文正又看向薛顯。

“你來?”

薛顯搖了搖頭。

“你是大都督,肯定你來寫,記得寫得慘點,情真意切點。”

朱文正無奈提筆,在紙上寫下:

漢王陳友諒親啟

公圍困洪都兩月有餘,我等守將雖願與洪都同在,奈何城中守軍十不存一,百姓家中,皆無壯丁,滿城縞素,新墳林立,淒涼之景,見者無不動容。

公之威勇,我等早知。奈何於公,我等皆為朱家之臣,於私,叔侄之情難以割捨。若非走投無路,文正斷不會致信於公。只盼公摒棄前嫌,入洪都之後,封賞洪都駐軍,不傷百姓一人。吾等皆願真心投靠。專此布達,敬候迴音。

洪都大都督朱文正字

“你們看看怎麼樣?”朱文正只覺得把肚子裡為數不多的墨水都掏空了。

“還不錯。”鄧愈點了點頭。

“會不會有點噁心?”薛顯吐槽。

“那你來!”

“好吧,寫得挺好的,我可以送信!”

將投降書裝封,遞給薛顯,朱文正卻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你去送會不會太危險一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吧……”

“不好說!”三人突然異口同聲的驚呼,顯然都不是很相信陳友諒的為人。

“算了,還是交給我吧,我怕其他人不會隨機應變。而且萬一我被扣押,你們倆還能指揮。”薛顯默默戴好頭盔,充當信使。

很快,他就出現在了陳友諒的大帳之中。陳友諒讀完了朱文正的書信卻勃然大怒,將書信撕得粉碎。

“你們是不是真以為我很蠢!來人,把他拖出去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