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林淨藏煙 峰危限月 帆影搖空綠

“哼。”鐵面生雙臂猛然一震，剎那間，一股陰鬱的濁氣自其掌心滾滾而出，氣息沉重而壓抑。此氣似有穿脈破元之能，封人心竅，閉人血脈，所過之處，生機頓斂，其勢洶洶，宛如冥府陰風。

“這人掌法詭異，不可硬抗，還是速戰速決，去幫鈴兒和南笙姐她們要緊。”白鈺袖斂息凝神，暗自思量，制心於寂寥之境，斷絕過往諸般憶念，心如止水，澄澈寧靜，不為外物所動。

她打定主意，遂定下心來，順逆並用，上契七炁，遊於清虛之境，乘凌飇之氣，扇景雲而動，身姿翩躚，若游龍翔於太虛。

其劍式如五星羅列，光輝燦耀，照臨四野；運轉之間，五色煥然，映照四方。凌厲絕倫，超塵拔俗。法無成法，因時制宜，因敵變幻；剛柔相濟，虛實互用；陰陽交織，端倪莫測。

“有點意思，可惜，你和那個人比還是差遠了！”鐵面生造諸邪行，拳法凌厲如暴風驟雨，斷滅善根，心無片刻寧定於無生之境。其拳風凜冽，似挾帶陰寒之氣，招式詭譎多變，仿若鬼魅狂舞，絕仁棄義，拳路愈走愈偏，已是狀若瘋魔。

一個滌除玄覽，守柔懷素，斂氣致柔，靜穆自持。徘徊於茫昧之境，翱翔於希微之間；履蜿蜒之虹霓，躡旋璣之妙軌，一個勢迫凌弱，以惡易善；行事乖張，心存不公；縱慾放蕩，行徑傾邪。

“九五，夬履！”剎那間，西王劍劍光大盛，仿若萬龍飛躍，電火交飛。只見白鈺袖身形輕盈，其形如五色流精，與真合靈，在鐵面生的拳影之中尋得了破綻。那劍尖一點，恰似流火萬丈，直取鐵面生胸膛。

……

“怎麼感覺有一股勁在往我的腦袋裡面鑽。”風鈴兒持著匕首，左躲右閃，那黑衣人們猶如一點墨滴落於宣紙之上，既快且詭，每一步皆難以捉摸。

風鈴兒只覺得眾生萬念湧入腦中，五濁縈繞於心間，諸般妄念紛至沓來，洶湧如潮，湧入心府；周遭似有重重煙焰繚繞，其間臥波啖苦，口含膿血之味。

“小友，莫要再去思量……”老人輕輕撫在風鈴兒的肩頭，像是在撣去什麼一般。

風鈴兒緩過神來，只覺得一股清涼自肩頭蔓延至心頭，彷彿那紛擾的妄念被這輕輕一撫漸漸平息。她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與疑惑，對著老者深深一禮，“多謝前輩。”

“小友不必客氣。”老者微微一笑，如同春日暖陽穿透雲層，灑下一片溫和，他輕揮袖袍，似有微風隨之拂過，帶走了些許緊張的氣息。

“風少俠，老前輩說的沒錯。”白浪護著墨雲崔玉二人，手中長劍舞動，劍影紛紜如織，然僅守不攻。其式仿若清風拂過古松，以氣運身，以神相會；正氣存內，外顯金鋒。

“南笙姐……”風鈴兒轉頭望去，只見南笙雙眸泛紅，往昔虛影紛至沓來，湧上心頭。那一瞬間，彷彿歲月的塵埃被輕輕拂起，昔日的情景一一浮現……

“小鈴子，別過來。”南笙見風鈴兒想要上前，連忙出聲制止，她渾身顫抖，半跪在地，極力壓抑著內心的妄念。

“蟲谷！”南笙彷徨於心相之中，長鞭雖凌空揮灑，然則挾帶一股莫名躁動。展轉騰挪，只見有無盡黯影隨之翻湧，若狂龍於雲海間恣意盤旋翔舞。

“南教主，冷靜……”袁尚單手橫刀，架住長鞭，厲聲勸道，“你這樣做難道就能改變你的過去了嗎？”

南笙聞聲略一怔愣，似從迷霧中短暫甦醒，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但隨即又被陰霾所籠罩。

“南笙姐……”風鈴兒見狀，不知如何是好，她正欲上前，可耳畔之處突然傳來陣陣呼嘯風聲。

“小友，小心。”老人手中枯枝似流雲般輕旋，伴隨而來的是連續不斷的“鐺鐺”清響；風鈴兒目光微凝，只見那幾枚飛鏢暗器在空中劃過短暫的軌跡，隨後便被擊落在地。

“小友，你先去對敵，這兒交給我們就好。”老人出手一揮，袖中似有一縷清風將風鈴兒輕輕推後。

“嗯，那前輩你自己小心。”風鈴兒於剎那間出手如電，將那幾個悄然襲來的黑衣人一一擊退。待得四周重歸寂靜，她方斂衽回禮，輕聲相應。

南笙雙眸驟然轉為幽深的紫色，猶如夜幕中潛藏的暗影，冰冷而疏離。眼前的景象，無情地將她拉回至那個改變她一生的夜晚，那一夜的苦痛，至今仍如跗骨之疽，難以釋懷。

“大的有問題，小的也別放過！”不知是誰猛然間發出一聲嘶吼，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棵古老榕樹。在那裡，南疆女孩正緊緊地蜷縮著，試圖隱匿自己的身形。

“竹珈！”南笙手持長鞭指向眼前的紅衣女子，然她心緒紛亂，神思恍惚，揮鞭之際似有千鈞之重，力不從心。其態非復往昔如蛟龍騰躍、驚雷掣電之姿，轉而形同困獸猶鬥，舉步維艱，鞭影凌亂，難以連貫成勢，彷彿周身被無形枷鎖所束，不得舒展。

“你救不了你娘，也救不了你自己。”竹珈悄然而至，她身姿婀娜，言語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只見她微微前傾，靠近南笙耳畔，輕啟朱唇，吐出的話語如冰刃刺骨，字字句句都帶著不祥的預感，似是從幽冥深處傳來，每一聲細語都在空氣中凝結成一層寒霜。

“叮鈴～”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輕響突然傳入南笙耳中，那聲音空靈而悠遠，在寂靜中迴盪。

只見一位紅衣女子，手持鈴鐺，霎時間，清音嫋嫋。那些黑衣人們皆停下動作，為之一頓，大陣驟然破開。南笙雙眸之中亦是復現幾分清明。

而後那紅衣女子手中赫然多出一對寒光閃爍的長劍，在那黑衣人之中迴旋，恰似那深秋楓林中翩翩起舞的楓葉，在夕陽餘暉下更顯得英姿颯爽，風華絕代。

“你是那天在落日崖的那個……”風鈴兒看向眼前的紅衣女子，語氣帶著幾分震驚，“你不是已經……”

“嗯。”只見那位紅衣女子聞聲而止，雙劍交擊，發出一聲清脆的龍吟，劍光收斂，如墨的秀髮隨風輕揚。她輕輕頷首，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帶著幾分英氣。

“當日幸得高人相救，今日前來報恩。”隨後她將長劍收回背上劍鞘，向著風鈴兒抱拳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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