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雲菅又被請到了謝綏的客院。

這次她老實多了,進門前先打了招呼,得了謝綏允許才提步進入。

謝綏依舊在看卷宗,不過今日似乎要出門,他又換回了輕便利落的玄色勁裝。

“書在桌上,有不認識的字問我。”他似乎有忙不完的事,不時提筆批閱,連抬頭看雲菅的時間都沒有。

雲菅也沒打擾,“嗯”一聲便自顧自拿起了書。

是一本上京異聞雜談。

雲菅倚在書案邊,隨手翻開。

書頁並不新,想必主人也經常翻看。

偶有標註的字跡,如鐵畫銀鉤,格外蒼勁有力,雲菅瞧著便有些豔羨。

她倒是會寫大字,但落筆後的字跡如扭曲爬行的蛆一樣,實在慘不忍睹。

那時年少太過要臉,被胡屠戶笑過幾次後,她就不願意再寫了。

如今回憶起來,好像有七、八年沒動過筆。

“不識哪個字?”謝綏突然出聲,拉回了雲菅跑遠的思緒。

雲菅立刻回神,站直身子說道:“都認識。”

謝綏瞥一眼她手中半天沒翻頁的書,想了想又問:“不喜歡?”

“還……行。”只是雲菅覺得奇怪,謝綏不是應周婆子之託,教導她禮儀規矩嗎?

但怎麼只扔書給她看?

雲菅看一眼謝綏,恰瞧見謝綏正盯著她衣裳看,眼神還有些怪怪的。

雲菅便有些不自在:“謝大人,我身上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謝綏直言不諱道:“你衣裳穿錯了。”

雲菅:“?”

昨日換洗過後,雲菅穿了冬兒送來的衣裙。

高門貴族就是規矩多,明明是夏衫,竟也一層一層的。

雲菅嫌熱,便只挑了簡易清爽的穿。

卻沒想到,穿錯了?

雲菅連忙低頭看自己,羅裙、腰帶、小衫,這不是很正常嗎?

謝綏也沒指望雲菅自己發現,沉聲道:“來人。”

話音未落,立刻有黑衣司使進門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