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合作之後,芙寧娜與鍾靈二人就把當天剩下的空餘時間全部用來交換資訊,共同分析形勢。

等到了夜晚,克洛琳德正常下班,鍾靈卻是被芙寧娜留了下來。

決鬥代理人小姐沒有什麼立場對此進行評判,只是她離開時的眼神很是一言難盡。

芙寧娜和鍾靈,一人拿著成堆的水文報告,把裡面那些值得令人關注的資料全部都抄錄下來,一人當場開始默背從愚人眾手裡獲得的資料,並且將其的簡述版寫在紙上。

這事花了一段時間,最後兩個人拿著紙相互交流討論好一陣。

嗯,原始胎海之水多半就是從海里溢位來的,現在楓丹的大部分海域暫時還不會對人造成威脅,但按目前的增長速度,也就是遲早的事情了。

她們還發現,近期,尤其是從旅行者到達楓丹之後開始算,水文報告上的數字就跳動得非常厲害,那些資料增長的速度比起之前可以說是天上地下。

並且這個數字還在變大。

按目前情況分析,原始胎海之水的濃度正在極速上漲,恐怕用不了多久,預言中的那一幕就要上演了。

按照契約所說,鍾靈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告訴了芙寧娜——

愚人眾發現的遺蹟中,最為關鍵的資訊便是刻畫著預言內容的那幾塊石板。

前代水神厄歌莉婭利用天空島的力量,將純水精靈化作人類,天理為之震怒,以預言敲定了楓丹人的命運。

原始胎海之水上漲,楓丹人重新迴歸純水的形態,既是對他們的責罰,也是洗刷他們罪孽的儀式。

最終,只剩下水神獨自在王座上落淚。

至於石板畫上,那隻來歷不明的鯨魚,鍾靈並沒有告訴芙寧娜。

她從旅行者那裡聽說,公子幼時曾遭遇過一隻巨大的鯨魚,神之眼也是在那時獲得的。自那之後,他一直在追尋著這條鯨魚,試圖與之一戰。

據說公子在梅洛彼得堡時感應到了來自鯨魚的呼喚聲,之後就消失了。

如果說,他口中的這條鯨魚和壁畫上說的是同一條,那麼公子被判有罪的真相或許就有眉目了。

但這一點沒必要告訴芙寧娜,畢竟她們如今都不知道鯨魚與楓丹的預言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況且她從來沒說過要和盤托出。

只不過,鍾靈還是出於禮貌問了一句:“你知道為什麼「公子」被諭示裁定樞機判有罪嗎?”

“嗯…啊?”滿腦子都是楓丹大難臨頭的芙寧娜乍一下沒反應過來,人還有點懵。

等她回過神來,芙寧娜咳了兩聲,迅速收斂了眼底的心虛後開口:“這、這個嘛,正好也和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有關。”

“我雖然是水神,但並沒有與這個身份相符的力量,平時與普通人無異。”芙寧娜越說底氣越足,“但我可以保證,所有危機都將在一場巨大的審判中落幕。”

“…噢。”

鍾靈閉了閉眼,果然,她就不該在這件事上對芙寧娜抱有多大的期待。

沒有力量這一點,她早就察覺了。

現如今芙寧娜把這件事擺了出來,無非是想告訴她,自己的秘密和這個有關,以及她不知道公子入獄的原因。

曬乾了沉默的鐘靈看了看時間:“明天要接見愚人眾的執行官,你還是快點去休息吧。”

勸睡了芙寧娜,鍾靈出門和輪流站崗的護衛隊成員打了個招呼,而後就離開了。

她沒有給芙寧娜站崗的義務,前一天晚上只是新官上任,所以才略顯草率。

等她稍微組織一下語言,晚點就悄悄給旅行者遞個信,讓他們就審判一事,著手對芙寧娜展開行動。

保護芙寧娜是她和那維萊特的契約,與芙寧娜無關,芙寧娜經手的那份檔案,內容上也是有所刪改的。

而她今天和芙寧娜的契約,也同樣沒有規定過不能夠把情報再告知其他人。

自己提供情報,由其他人對芙寧娜進行指控,這是契約無法管束到的行為。

還有什麼審判能比被指控人是水神更加盛大和動人心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