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七海熊切暗自低語,強壓下心頭的憤怒和不甘,轉身欲走。

從一開始他們就步入了陷阱,像是迷途的羔羊,一頭栽進了邪神的花園,然而這本就是不得不跳的陷阱。

他們為了救人而來,七海熊切也慎重地思考過,不管聖紋協會怎麼做,不管那些神首所期盼的永生需要什麼犧牲,他都是文明地平線的一員,是人類的地平線,假面騎士horizon。

而他的正義,他永遠不會背叛的東西,就是那顆渴求著哪怕虛構的善良,永不熄滅的心。

“會沒事的。”

他安撫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女孩。

從剛剛破門的那一刻開始,毒氣應該就已經向廁所裡蔓延了過來,女孩捂住口鼻的動作只能帶來些許的心理安慰,並沒有太大的意義。眼下時間緊迫,每晚上一秒,連這個女孩也可能會像小隊隊員一樣變成感染體。

然而,地面再次傳來了劇烈的顫動,整個車廂像是忽然一抬。

七海熊切幾乎下意識地以為是假面騎士ethe和鍬甲forsaken戰鬥導致的動靜,從他們交戰開始,車廂的震動就沒有停下過,但這一次卻有些不同。

“怎麼……可能?”

當七海熊切想跳出車廂時,卻愣住了。

煙塵四起,滾滾的沙土飛濺,牆壁豁口外的景物在飛速後退!

漆黑的夜幕之下,長長的鐵龍高速行駛著,卻毫無正常行駛那般的穩定,車身劇烈晃動,在後方帶起滾滾煙塵。

這趟列車本來應該已經停下,它被forsakn和感染體佔領後,早就已經被解除了供電,但看那狂奔疾馳的架勢,簡直像是車底長出了腳,拖著這輛340米長的鐵龍加速飛馳。

來不及了!

被他打穿的牆壁處,綠色的藤蔓狀觸手不斷湧現,一根根纏繞著,將車廂的破洞快速封死。

“這輛列車……要去哪裡?”

forsaken佔領這輛列車,將所有乘客都變成感染體,絕不只是心血來潮體驗乘坐列車這麼簡單。

作戰指揮室內,卡佩爾面前的電腦上驟然出現瀧·霍金的臉,這個整日喝酒的智淵基地負責人平日裡都是一副死魚般的眼神,此刻卻帶著說不清的凝重。

“布里頓得出了測算結果,是孢子,小於2.5微米的孢子,肉眼根本無法察覺,卻能輕易地透過呼吸道進入人體。”

“那些孢子把人類變成偽感染體的狀態,孢子生成的植物只佔據了大腦,然後才慢慢地轉化身體……forsaken是在實驗,先是嘗試轉化感染體,然後是列車乘客……”

“按照布里頓推算的行進路線,6分鐘後,這輛列車會脫離軌道,撞上商業中心區的經貿大廈,到時孢子擴散,3萬人可能被直接感染。”

瀧微微吐出一口渾濁的酒氣,他只是個技術人員,之前布里頓好幾次遭到網路入侵,忙的他好幾天沒睡好覺,至於要怎麼作戰,那是執行部的事。

“難道……只能炸掉列車了嗎?”

卡佩爾微微握拳,按照布里頓的分析,這些偽感染體的強度並不高,大部分軀體還是人類的血肉之軀,而空氣中的孢子在導彈的高溫之下也完全可以被燒燬。

ethe炸了也就炸了,可問題是七海熊切和女孩還在列車之上。

“七海,趕快離開那輛列車。”

“我也想啊……”

horizon微微後退,一手按住了厚實的藤蔓之上,這些綠色的藤蔓交織了好幾層,厚度全然不是此前的列車牆壁能比的,要打穿得費一番功夫,可獨角仙forsaken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哪有那樣的機會。

“用衣服捂住口鼻,站後面去。”

七海熊切無奈,只能讓女孩站至身後。

“你們離不開這裡的。”瑞索若斯微微調整了嗓音,說出人類的語言。

他從洗手檯邊一躍而下,少年般好看的臉上卻帶著冰冷的淡漠,像是潛伏河邊的鱷魚。<ana瑪娜)在操縱這裡的所有眷屬,這趟列車的外殼已經被覆蓋了……在打倒我之前,你不可能離開這裡。”

瑞索若斯揉了揉手指,骨節咔咔作響,他的血肉之間,一條條裂縫顯現,熾熱的蒸汽從裂縫中熔岩般噴湧而出,瞬間讓整個車廂溫度驟然提升。

他的下顎詭異地脫離拉長,骨骼外顯,化作碩大的獨角,一點點旋轉著附著於頭部。厚重的金甲與尖刺從他的身軀之上不斷湧現,像是探出泥土的蚯蚓般撕裂血肉面板,在湧動的漆黑血肉間緩緩成型。

和鍬甲forsaken不同,他手中毫無任何武裝,只是滿身的尖刺與厚重的甲殼就已經彰顯出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