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高塔之內,身穿黑袍的男人氣勢洶洶地穿過富麗堂皇的走廊,推開某個大門,進入一間碩大的房間。

房間的每一塊磚塊都是堅固的花崗岩,打磨得並不好,凹凸不平,但毫無疑問結實程度足以擋下普通的炮彈。

這不是什麼用來逃命的密室,而是“黑塔”的頂端,成千上萬的黝黑紋路遍佈著房間的每個角落,互相交錯,像是諸神體內湧動的血脈,組成奇妙的紋路。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紋路的顏色和“羽鐵”極度相似,或者說……forsaken的細胞。

房間開著一扇巨大的窗,狹長的視窗像是地堡裡用來架設機槍的洞口,透過這裡,能俯視整個坎達斯城,此刻,升騰的黑霧籠罩著坎達斯外圍,淡黑色的陰雲籠罩著整個天幕,小小的城邦像是神話中,即將迎來諸神黃昏的眾神之國阿斯加德。

男人面前,是兩門漆黑的“炮”,幾乎佔據了房間的大半面積,炮口像地堡的機槍般探出視窗。

與其說是炮,更像是類似於“相機”之類的結構,幾盞類似鏡面的結構被嵌在其中,形成微微凸起的結構,像是審視著整個坎達斯的神之眼。

“三……三神首……您怎麼駕到了?”

門邊的兩個士兵躬身行禮,表情顯得慌亂。

“議會那邊說過了,除非所有神首都在場,不能讓任何人使用達摩克里斯。”

“那些畏手畏腳,該死的傢伙!”

狂風穿過狹長的空洞,灌入這通天高塔頂端。

男人一甩身後帶著金紅色花紋,金色的瞳孔印著黑塔之下,宛如末日般的風景,明亮如火,微微收縮。

繡著烈日玫瑰的長袍被狂風吹的呼呼作響,宛如飄動的黑炎……

“滾開!”他怒罵,雄獅般強壯的身形一腳踢翻企圖阻擋他的兩個守衛,強大的力量幾乎一腳踹斷兩個守衛的肋骨。

“赫利俄斯?,你應該清楚……胡亂的攻擊解決不了問題,我們的機會很少。”守衛還未爬起身,門後,已經默然站了幾個神色漠然的中年人。

和奈克特與拉萊耶的情況不同,坎達斯的“塔”經歷過一輪革命與叛亂,早期的“老傢伙”們早已經被這些年輕的王者取代,就像新生的獅王將老獅王咬死。

“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現在的地位,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

“違背多數派的決定,你這是在背叛議會,難道你不想要自己神首的身份了嗎?!”

“那些愚民死了就死了,如果他們的死能試探出這隻天災級forsaken的全部手段,為什麼不能犧牲他們。”

“坎達斯是因為我們,我們神首才存在的,只要黑塔不倒,我們還在,坎達斯就在,這些難民根本毫無價值,他們早該和自己的城市一起滅亡才對。”

“真是愚蠢至極啊,赫利俄斯!”

“哈哈哈哈……”

千夫所指,赫利俄斯卻忽然狂笑起來,他笑的豪情萬丈,宛如被光輝籠罩的雄獅,一口雪白的牙卻因為憤怒咬出血來……

這些神首明明如此年輕,掌握著人類世界的大權,登臨王座,在所有人眼裡,或許他們都是宛若太陽般耀眼的存在,但只有他清楚……

所謂的“太陽”已經腐爛了,必須有人,燃燒自己,化作這個世界新的太陽……

“愚蠢的是你們啊,我曾經的朋友……”

“是你們先違背了,要共同守護人類的誓言……在我眼裡,生命無分貴賤,同樣沉重,無論是為了自己活下去而犧牲他人,還是為了拯救多數人犧牲他人,我都不會承認!”

“你們太天真了,兩大都市全部滅亡,你們以為真的是巧合嗎?我們‘偶然’得到了forsaken的身體組織羽鐵,又‘偶然’得到起源石板,人類從一片空白的500年輕‘偶然’橫空出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