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藥箱我放在門口了。”

“嗯……”

鳴神我渡眯著眼,淡淡回應了一聲。

“我把酒精換成碘伏了。”

鳴神我渡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都一樣吧……”

浴室裡的燈光明亮而刺眼,鳴神我渡不得不伸出手,在朦朦朧朧的水霧中遮擋住那過於刺眼的光。

這樣的光,對於他來說……太過明亮了……

“不一樣的,直接塗酒精很痛的,碘伏的話,就不會痛了。”

鳴神我渡睜開眼,突然想起曾與鳴神高寺一同在非洲考古,地點是在剛果叢林,蚊蟲蛇鼠的天堂。可鳴神高寺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那裡存在著古斯特里部族文獻上記錄的遺蹟。

蚊蟲蛇鼠,甚至有大型掠食動物夜晚出沒,繞著他們的營地轉圈標記,每個考古員都不勝其煩,加上連日陰雨,遺蹟的毛都沒看見,衣服和心情卻都是溼漉漉的,很快就有一半多的考古員放棄行動。

鳴神高寺是個做事有始無終的屌絲,雖多活了幾十年,學了不少有用的知識,混到過考古界權威位置,也只是由屌絲變成老屌絲。

他說要學羽毛球,學了兩天就嚷嚷著自己膝蓋要廢了,為了身體不能再打不然會像霍金那樣站不起來啦。

鳴神我渡心說你是什麼新物種能夠和霍金相提並論的,就算你坐上輪椅在養老院招人煩也只會被護士姐姐從高坡上推下去。

他說要學游泳,結果在1.6米淺的游泳池一週也不敢脫掉救生圈,說是害怕水裡會突然鑽出來巨齒鯊。

可偏偏他在考古上異常執著,像是見到了燈火的飛蛾,沒燒死自己絕不罷休。

在穿越一條小河時,老傢伙運氣不好,或者是他腳氣太重連魚都受不了了,總之一種未知的肉食魚咬了他。

疼痛讓老傢伙忍不住齜牙咧嘴,但他以為鳴神我渡沒看到他的慘兮兮表情,故意在鳴神我渡面前裝出不在乎的樣子,試圖展現出真正的他老當益壯的雄風。

“真正的男人都是這樣的。”鳴神高寺咬牙切齒地說著,然後從醫藥箱裡拿出一瓶酒精。他毫不猶豫地淋在傷口上。

然而老傢伙馬上就原形畢露了,酒精的刺激讓他罵罵咧咧,他痛得哇哇大叫,嘴巴張得像是夏夜裡求偶的青蛙。原本想要裝酷的他,反而變得狼狽不堪。

他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露出幾分尷尬的笑容:“咳咳……酒精雖然消毒效果很好,但有時候,碘伏的‘溫柔’更能夠安撫人們受傷的心靈。”

“你就省省吧……”鳴神我渡白了他一眼,把碘伏遞給了他,老不正經,不過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鳴神高寺。

似乎是被鳴神我渡擠兌,鳴神高寺決定找回身為長輩的場子,他將鳴神我渡拉到身邊。

“小子,知道怎麼分辨好女孩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然而鳴神高寺卻是全然不理會,自顧自地說著“假如你去打架,打得一身傷,給你用酒精消毒的雖然也很不錯,但是用碘伏的,肯定是好女孩。”

“這都是我的親身經驗,跟著我還是能學到不少東西的。”

“嘿嘿!”

鳴神高寺有些猥瑣的笑容在鳴神我渡腦海中逐漸淡去……

“我果然還是覺得酒精好些,痛不痛的根本無所謂,但是酒精效果更顯著。”他對著門外的七海晶開口。

“哪裡會有笨蛋一點也不怕痛的。”

門外的七海晶蹲在地上,兩隻手松鼠般託著腮幫子,語氣帶著幾分埋怨。

“你肯定又和別人打架了吧……”

“我說……你們男生是不是都喜歡打架打仗之類的,我哥也是,有時候回家也是一身傷。”

七海晶打過架,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被小學同學嘲笑沒有家長開家長會,至於後來,至少她印象中沒有再打過。

打架一點也不美觀,女生打架,最主要的攻擊方式就是扯頭髮和扇耳光,屬於攻擊力不強,侮辱性巨大的自帶技能。

男生也是,野豬一般拱在一起,你推我我推你,毫無章法胡亂揮拳,卻在腦海中腦補出拳拳帶特效,武功高強威震武林的英勇形象。

蠢死了……

她討厭打架,也討厭爭鬥。

可鳴神我渡這樣的人,既不會主動去招惹誰,也不像那種開口就“八嘎呀路西八啦彈舌音”的街頭混混,他頂多算是“比較”陰暗罷了,偏偏這樣不應該去打架的人,卻每次都打得一身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