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屋裡的聲音方才停下來。

房門被拉開,秦容邁步走出來,他換了身淡青色的綢布長衫,頭發披散著,眼角泛著眼紅,還透著淡淡的水汽。

隻要是經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剛才做了些什麼。

唐蜜站起身:“好些了嗎?”

秦容定定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嗯。”

唐蜜牽起他的手:“那我們回去吧。”

秦容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不由自主地翹起嘴角:“蜜娘。”

“嗯?”

“剛才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這種事情心裡知道就行,不要說出來。”怪讓人難為情的。

秦容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可我想讓你知道。”

唐蜜被他撩得臉都紅了:“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

兩人回到靈堂,唐蜜打了個哈欠,沒有回棺材裡躺著,而是坐在蒲團上,靠在秦容的懷裡睡著了。

秦容卻怎麼都睡不著。

他看著麵前的香案,還有香案上的牌位——雖然牌位已經被他倒扣在桌上,可他還是記得牌位上寫的字,那上麵寫著唐蜜的名字。

還有香案後麵的棺材,門口的輓聯,白色的麻布,散發著幽冷白光的燈籠,懸掛在房樑上的鬆枝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秦容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有時候甚至會分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唐蜜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秦容很後悔,他不該讓唐蜜繼續裝死,不該給她設靈堂,不該讓她躺在棺材裡

睡夢中的唐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無疑是地往秦容身上蹭了蹭,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

秦容收回思緒,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這一晚安安靜靜地過去了。

次日淩晨,眼看天快亮了,唐蜜忽然就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甕聲甕氣地說道:“我該回棺材裡麵去躺著了。”

秦容抱著她不動:“算了吧,我們換個辦法。”

“啊?”

“我不喜歡看到你躺在棺材裡,太晦氣了,咱們換個辦法去對付武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