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沒亮,秦朗就爬起來,蹬蹬蹬地跑進新屋裡麵,卻發現秦羽正坐在輪椅裡麵。

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秦羽身上的衣服沒有絲毫變化。

很顯然,他昨天整宿都沒睡。

見他這樣,秦朗不由得愣在原地。

秦羽抬了抬眼皮,聲音有些幹啞:“天還沒亮,你再回去睡會兒。”

秦朗回過神來,心急如焚地說道:“蜜蜜跟著大哥去了鎮上,按理說昨天傍晚就該回來了,可這都第二天了,他們還是音訊全無,他們該不會出事了吧?”

秦羽沒有吭聲。

他昨天一宿沒睡,就是在擔心這件事情。

如果隻是大哥一個人去鎮上整宿未歸,秦羽不會覺得有什麼,畢竟大哥行事穩重,如果他一夜未歸,肯定是有必然的理由。

以前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可這次不一樣。

這次大哥是帶著唐蜜一起出去的。

唐蜜不喜歡秦家,不喜歡他們五兄弟,她不願意留在秦家給他們兄弟做媳婦兒。

她很有可能已經趁著大哥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了。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大哥和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音信。

一想到那個女人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秦羽心裡頭有一股子說不出的難受,他捂住嘴用力地咳嗽。

咳得撕心裂肺。

秦朗見狀,連忙倒了杯水遞給他:“四哥,你喝點水。”

秦羽放下手,手心裡全是鮮血,就連嘴唇也被染上了殷紅的鮮血,襯得肌膚越發蒼白。

“四哥!”秦朗嚇得手一哆嗦,茶碗直接從手裡滾下來,摔在地上碎成兩半。

他顧不上去收拾碎片,連忙扶住秦羽的肩膀,急得聲音都在顫抖:“你怎麼會咳血了?你是不是快死了?嗚嗚嗚,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們!”

秦朗說著說著竟是哭了起來。

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滾落,傷心得無法自持。

恰好此時秦鎮越和秦烈回來了。

父子兩人剛進家門,就聽到了五郎傷心欲絕的哭聲,連忙丟下手裡的東西,匆匆跑進新屋。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秦朗扭頭看到爹和二哥回來了,立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哭著喊道:“四哥吐血了!”

聞言,秦鎮越和秦烈當場就變了臉色。

他們看到秦羽嘴上和掌心裡的鮮血,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秦鎮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此時竟是雙手都在哆嗦:“四郎,你、你撐住了,我們這就送你去鎮上的醫館,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

秦烈已經蹲下身,嘴裡催促道:“爹,你快把四郎放到我背上,我揹他去鎮上。”

秦鎮越立刻去抱秦羽。

卻被秦羽給拒絕了。

“我沒事,”秦羽掏出帕子,顫顫巍巍地擦幹淨手心和嘴角,明明臉色已經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卻強撐著不肯倒下去,“我休息會兒就好了,你們先去鎮上找大郎和媳婦兒,他們昨天出去,一夜都沒回來,我很擔心他們。”

聞言,秦烈刷的一下站起身,臉色極其難看:“媳婦兒沒回來?她是不是跑了?!”

秦羽沒有回答,隻是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秦朗哭得更厲害了:“蜜蜜不會跑的!她不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