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斂氣運,最難的一種方式是建立道場,獲取信仰,積累功德,在世封神。】

【當世人願意為你生,為你死,為你獻祭一切的時候,他們的氣運才會源源不斷地匯聚到你身上。】

【然而這條路除了我方眾妙,誰也走不了。】

聽到這裡,平瑞寶氣得牙癢癢,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效仿方眾妙。

口含天憲,洞徹天機,通曉古今,方眾妙能夠做到的事,她每一樣都做不到。她只能豎起耳朵,緊張地探聽著半空中的心聲。

方眾妙果然沒讓她失望,輕笑著暗忖:【還有一種方法最為簡單,那就是騙取別人的信任和愛意,然後在這人愛最濃,信最深的時候猝不及防將他殺死。】

【這女子不斷鞭打女奴,展示自己的惡毒,女奴對她的愛戴和信任已經消磨乾淨,死後又哪裡會有氣運留給她?】

【想走第二條路,就得把自己的人皮穿好,顯然這女子沒能做到。】

平瑞寶微微發愣,隨後暗暗竊喜。

原來如此!原來她不該把女奴凌虐至死。她要維護好自己善良溫柔的一面,讓這些奴隸繼續信任自己,愛戴自己,然後猝不及防將他們殺死。

可是怎樣做才能猝不及防?自己沒有武功,不可能行暗殺之舉。烏魯格的毒藥用一點少一點,下毒也不是長久之計。難道每一次都要出賣色相,在交媾中把對方殺死?

思及此,平瑞寶只覺一陣噁心。莫說這種方法太作賤自己,便是她願意犧牲色相,也依舊不能次次得逞。烏魯格的死可以掩蓋過去,下一個男人的死還能掩蓋嗎?一個個男人死在她榻上,日子長了,總有人能看出端倪。

所以這第二種方式也是一條死路。平瑞寶越想越不甘,只能更加專注地去聽半空中的聲音。

然而方眾妙已經停止了思考。她幽邃的目光掃過女奴的屍體,語氣淡淡地說道:“盜竊主人財物,的確該死。”

目光轉移到平瑞寶身上,她問道:“妹妹如何稱呼?”

平瑞寶行了一禮,“我是孤兒,無父無母,本沒有名字,遇到夫君之後,他為我取名阿拉騰寶音,貴人叫我寶音即可。”

方眾妙微微一笑,說道:“真是可憐見的,一個人顛沛流離,定然吃了很多苦。若妹妹不嫌棄,我可以認下妹妹這個親人。”

平瑞寶裝作誠惶誠恐地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姐姐。”

方眾妙搖頭道:“你這個妹妹我不白認,我可以贈予你一筆銀兩,保你一世享用不盡。我觀你行事肆無忌憚,在這部落應當身份尊貴,有幾分話語權。你去與部落首領說我是你失散的姐姐,求他將我留下。”

平瑞寶愣住了,思緒飛快轉動。

方眾妙想要留在草原,定然是為了找到帶領蠻族踏平中土,統一四海的雄主。我若是答應她,便能借助她的力量找到這位雄主。

獲取雄主的愛和信任,在他權力極盛的時候下毒將他殺死,整個草原,整個中土,乃至於全天下的氣運,都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屆時,方眾妙拿什麼跟我鬥?

一定要答應方眾妙!能不能改天換命,就看這一回!

平瑞寶心頭火熱,整個人卻更為沉穩冷靜。

她微微蹙眉,十分為難地開口:“姐姐,你為什麼要留在此處?我與我的夫君流落到這片草原,是朝魯首領接納了我們,給我們容身之所。夫君不幸亡故之後,朝魯首領對我依舊十分照顧。你若是想要對首領不利,我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她以為方眾妙為了挽救大周社稷,必然會鍥而不捨地與自己周旋。

自己多番拒絕,方眾妙則低聲下氣,再三懇求,支付鉅額報酬。如此,自己既能欣賞方眾妙的卑微,又能狠賺一筆。

想到這裡,平瑞寶怯怯地看了方眾妙一眼,顫聲道:“我,我其實已經認出你了。我們在錢圍見過。我不管你想做什麼,只要不牽扯到我,我定然不會妨礙你。你找別人想法子吧。”

說完,她轉身就往羊圈外面跑。

方眾妙默默看著她的背影,心聲幽幽飄過半空:【可惜了。你若答應我,我倒是能助你在這草原立下道場,獲取信仰,在世封神。】

什麼?有這樣的條件你不早說!飛快奔跑中的平瑞寶左腳絆右腳,狠狠撲倒在一堆牛糞上。

方眾妙見此情景只是微微挑眉,然後轉過身,看向站立在不遠處的英俊男子,心中默默喟嘆:【終於見面了,即將崛起的天下共主。】

剛從牛糞堆裡爬起來的平瑞寶手臂一顫,竟然又重重摔倒下去。

天下共主竟然是朝魯首領?

英俊男子大步走向平瑞寶,與方眾妙擦肩而過時並沒有給予一絲一毫的目光。他彷彿與別人一樣,全然沒注意到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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