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一路緊跑,來到了郭福身邊。

郭福看到她興沖沖的樣子,手中還提著一把菜刀,問道:“怎麼樣?你把他們的內臟都掏出來了?”

林芸顧不上說這件事,急切道:“郭叔,快跟我走,有船了。我們上船。你不是會開船嗎?”

郭福驚詫道:“船?什麼船?你從哪兒看到船的?”

林芸忙不迭地解釋道:“我見到關東了,是他找到的船。但我和他都不會開船。他讓我來找您,還說之前的事都是誤會,他當時失去意識,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您就原諒他吧。”

“你……”郭福原本想數落她幾句,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緊接著說道:“快走,他在騙你!”

話音落,郭福便迅速鑽入茂密的草叢中,像一隻受驚的野兔般倉皇逃去。

林芸呆立在原地,心中滿是委屈,衝著郭福離去的方向喊道:“我想回家!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待了!我要去看看到底有沒有船!”

郭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絲毫回應。

林芸將菜刀別在後腰,轉身又回到關東面前,眼神中帶著一絲躲閃,說道:“我沒有找到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關東依靠在樹幹上,微微仰頭凝視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柔和地說道:“你不會說謊,一撒謊就緊張得不行。你肯定找到他了,是他不肯來,對不對?”

他停頓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他不信任我無所謂,只要你信我就好。我們是人,他是條蛇。蛇是什麼?那是冷血動物,毫無感情可言的。別看現在它對我們似乎沒有威脅,等它再長大些,會把我們都吃掉的。”

“不會的。他是好人。他也是被郭總騙到這兒來的。他還說,他才是真正的郭總,帶我們來的那個郭總是冒牌貨。這件事他只告訴了我和姜楓。你也要替他保守秘密。”

關東卻冷哼一聲:“你還說他是好人?你忘了他把我們那麼多人都囚禁了?他害死了我們那麼多人,我差點就被他吃了。我現在變成復活人,都是他造成的。”

林芸輕輕咬了咬嘴唇,又道:“他真的很可憐,你不會懂的。我能理解他,因為我和他一樣。你現在不管怎樣,終究還是人,而我……我已經變成這副樣子,他變成了蛇,我們內心的痛苦你是無法體會到的。”

關東忽然站起身,兩眼緊盯著林芸,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番,帶著一絲嘲諷說道:“我要是你,我就死了算了。變成你這副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醜八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林芸一聽,頓時怒火中燒,揚起手作勢要打,怒喝道:“你才是醜八怪!你不是說有船嗎?船在哪兒?你是不是在騙我?”

關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道:“你現在這模樣怎麼回家?上了岸恐怕就得被送進動物園。那蛇精肯定知曉恢復人形的方法,你去找他,等你變回人形我就帶你上船。”

林芸面露哀傷,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我問過他了。他要是知道恢復人形的方法,他早就變成人了。”

“那就難辦了。你說你怎麼上岸?你現在和猴也有區別。你這樣回去,肯定會把你當怪物,說不定會殺了你。”

“我……我多穿點衣服,帶上帽子口罩,不會有人認出來我的。我一定要回家,這裡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可以。你把那條蛇帶來,只要帶來,我就帶你回家。”

林芸無奈地說道:“他……他不信任你。他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關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沒關係,我給你時間,你去找到他。活的不行,那就死的。你忘了嗎?我給過你一包毒藥,你可是答應過我,要殺死他的。”

林芸反駁道:“以前是我們不瞭解他。現在我們的命都是他救的,我們不能害他。”

關東恐嚇道:“等他吃你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反正條件我已經講明。我就是要他死。你能答應,我就帶你回家;不答應,你就永遠留在這兒吧。我再提醒你,他很快就會長大,恢復以前的模樣,到那時,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都會被他吃掉。”

“他說過,他不會害我們的。只是怕你們四個不聽話,想改造一下你們。只要你們四個聽話,大家就能和平共處。”

關東反問道:“改造?把我們變成沒有智商的機器人?像傻子一樣?把你變成傻子,你願意嗎?”

林芸搖了搖頭,又不死心地追問道:“真的有船嗎?”

關東轉身就走,同時拋下一句話:“三天。三天後在這裡見面,要是你沒把他帶來,我可就不管你了。我自己開船離開。三天的時間,我應該能學會開船。”

林芸望著關東遠去的背影,悄悄跟了上去,想要看看是否真有船。

關東走得很快,她步伐也不慢。回家的念頭一旦爆發出來,什麼都阻擋不了,什麼事都覺得不重要了。

關東穿過一片草地,又越過一片樹林,來到了山谷中的水潭邊。他蹲下身子,捧起潭水大口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