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走廊遇見小周,他說張組長下午又去了信通隊駐地。”陳智傑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梧桐樹,“這就怪了,他早上不是已經去過一次了嗎?”

“是啊......”閔文忠放下咖啡杯,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早上是例行檢查,帶著兩個行動隊員。下午卻是單獨前往,連司機都沒帶。”

辦公室裡的座鐘滴答作響,陳智傑的目光變得深邃:“科長,您說......張組長會不會是在查什麼特別的事?”

“特別的事?”閔文忠冷笑一聲,“他一個行動組長,能有什麼特別的事需要揹著我們去查?”

陳智傑沒有接話,只是默默注視著窗外。

夕陽的餘暉將他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顯得格外深沉。

“對了,”閔文忠突然想起什麼,“今天有兩個記者也去了信通隊駐地。”

陳智傑的瞳孔微微收縮:“什麼時候?”

“就在張鑫華第二次去之前。”閔文忠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檔案,“說來也是巧了,那個時段值班的憲兵排長正好是我的人,他翻開了崗哨的記錄,一個金陵日報記者帶著一個新來的攝影記者,說是要做專訪。”

“攝影記者?”陳智傑接過檔案,快速瀏覽著,“金陵日報的?”

“對。”閔文忠翻開另一頁,“那個文字記者很年輕,而且讓人覺得可疑的是,此人姓方。”

陳智傑的手指突然頓住了,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科長,會不會是方如今?”

“哦?”閔文忠來了興趣,“說說你的看法。“

陳智傑正要開口,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

閔文忠接起電話,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好,我知道了。”他放下電話,轉向陳智傑,“信通隊駐地剛傳來訊息,張鑫華在那裡待了不到二十分鐘就離開了,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有人看見他離開時,手裡多了一個牛皮紙袋。”

陳智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科長,我覺得這事不對勁。有什麼資料是要從籃球隊的駐地拿的呢?”

“叮鈴鈴——”

電話再次響起。

閔文忠接起電話,這次他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

辦公室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陳智傑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突然說:“科長,要不要我去一趟?”

閔文忠沉默了片刻,搖搖頭:“不。這事......我親自處理。”

陳智傑還想說什麼,但看到閔文忠堅定的眼神,最終只是點了點頭:“那科長您有需要的時候,請隨時吩咐。”

走出辦公室時,陳智傑回頭看了一眼。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中,閔文忠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

金陵日報社的門廳裡,情報科的特務王德發一腳踹翻了接待處的花盆,泥土灑了一地。

他扯著嗓子吼道:“把你們人事主任叫出來!立刻!馬上!”

前臺小姐嚇得臉色發白,哆哆嗦嗦地拿起電話。

王德發身後的兩個特務已經四處找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匆匆跑來,“我是人事主任,有什麼事......”

“少廢話!”王德發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說!你們報社是不是派了個一個文字記者和一個攝影記者去採訪信通隊?”

人事主任的眼鏡歪在一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得查查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