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韋忠深得處座的看重,自然讓行動科的其他人看著不舒服,情報科這邊亦是如此,都有一定的排外性。

見這次只有顧清江一個人進來,而方如今並未露面,李崇善還道是科長那邊已經在發力了。

“老李,你說的沒錯。但各為其主,上峰讓咱們幹什麼,咱們就得幹什麼。兄弟我的權力也只有給你點根菸,陪著你說說話了。”

顧清江在進來之前,方如今特意吩咐過,什麼都可以跟李崇善聊,就是不能聊跟案子有關係的事,顧清江不明所以,但還是不折不扣地執行。

但他是個聰明人,說話的時候卻是在暗中觀察著李崇善的表情,便是李崇善的話也是能記多少就記多少。

“這個我自然知道。方才你在那姓方的小子面前,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老哥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你放心,我不會往心裡去的。等咱這次出去了,該怎麼處還怎麼處,是不是?”

見顧清江點頭,他又道:“不過那趙雲章那個王八蛋,老子一直把他當兄弟,這王八蛋在背後捅刀子,老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李崇善這次被趙雲章坑慘了,是決計不會嚥下這口氣的,但前提是他要從監獄中走出去。

“你也來一口?”李崇善對顧清江說。

“不了,抽不慣這個牌子的。”顧清江搖頭。

李崇善道:“特意給我買的?兄弟,有心了!這樣,老哥我再拜託你一件事,請你去給我們科裡打個電話,就說我在監獄,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等我出去之後,必有重謝。”

科長到底對他的事情是不是接頭,李崇善心裡並沒有底,還是要上一層保險。

顧清江苦笑:“老李,你就別為難我了。這個電話一旦打了,我就得進來。”

李崇善先是嘆口氣,然後又罵道:“哼,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我在特務處這些年不能說有功勞,總也有苦勞吧,我怎麼可能是內鬼?難道就憑姓趙的王八蛋的一面之詞?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李崇善和科長的關係還算是不錯,平時沒少上供,科長收了他的好處,在一定程度上,給他方便,在工作上沒什麼要求,李崇善平時點個卯,面上過得去就行。

加之李崇善這些年對功名已經沒有那麼上心了,科長也不用為了給他爭取一官半職為難,兩個人之間更多的是利益交易。

李崇善這個人雖然在情報方面的建樹有限,但也經常為科長處理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近一兩年,兩人的關係更好了。

三天前,科長把他叫到了辦公室,交託給他一件事情,說是自己在博物軒看上了一件汝窯的花瓶,要求他用商家開價三成的價格儘快把花瓶買下來。

這是科長特意安排的事情,說是這花瓶是自己準備送給上峰的節禮,要求他務必完成此事!

李崇善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打聽清楚了這家博物軒的背景。

老闆姓朱,有個堂妹嫁給了實業部的一名副處長。

博物軒有時候會充當這名副處長白手套的作用,這些年洗了不少的錢出來。

說起來,那件被科長看上的花瓶的來歷也不乾淨,據說是見過血的。

李崇善猜測科長可能知道此事,但在自己面前故意裝糊塗。

反正出了事情,科長也不會承認,一切責任都得由他來背。

這種事看上去有風險,但對於李崇善而言,可不是頭一次了,他自己也是有門路的,昨天已經初步有了眉目。

這件事情並不難辦,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有結果出來!

也正是如此,才心情舒暢,決定和趙雲章小酌一杯,順便將另一位大哥交代的事情辦一辦。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轉眼間就被行動科的人抓了。

李崇善十分後悔,應該早點將自己打聽到的花瓶的事情報告給科長,這樣科長也會心裡惦記,對自己的行蹤會更加的關注。

但現在聯絡不上外界,再後悔也沒有用。

唯一讓李崇善心裡託底的是,他自問當晚回家之後再出門,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即便自己打出去的那個電話號碼被查到了,也是無濟於事。

因為那個號碼根本就是一次性的。

一次用過之後,它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行動科要給自己定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要自己繼續拖延下去,科長那邊終究是會有所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