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看著方如今慢條斯理地回答,心中難免有些不悅,好在他也多有城府,不願意輕易和人結怨,畢竟惹上這些豪門公子不是什麼好事。

侯亮笑了笑說道:“原來是這樣。鄭公子,實不相瞞,我們也有一艘貨船剛剛到港了,廠子裡的工人和機器都是都眼巴巴地等米下鍋呢。您看這樣行不行,讓工人們先卸我的船,再卸您的貨。也不能讓您乾等著,這樣,您的這船貨的裝卸費用都算我的?”

萍水相逢,這樣的做法也夠敞亮了。

豈料,紀成林這時過來說道:“候經理,你什麼意思,你的貨著急卸船,我們的貨就不著急了?還有,我們的卸船費用你來付,是不是覺得我們付不起工人的費用?你把我們公子當成什麼人了?”

侯亮抹了一把汗,連連搖頭否認。

這明明就是曲解他的意思。

張文虎也訓斥道:“侯亮,你太不懂規矩了。難道不知道先來後到的道理嗎?鄭公子的船先來的,自然是先給他卸貨,哪有你插隊的道理?”

侯亮心裡暗罵了一聲,這些裝卸工人是錦森印刷廠早就預定好的好不好?

怎麼現在我們反倒成了插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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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我不講道理!

可現在這樣的形勢,他明顯處在勢弱的一方,也是敢怒不敢言。

恰在這時,方如今看了他一眼,說道:“原來侯經理是著急把原料拉回去開工啊?你們這船上裝的是……?”

兩個警察見正主兒開口了,也不再說話了。

侯亮一聽,頓時眼睛一亮,聽對方的意思,還有商量的餘地?

“鄭公子,我們船上裝的都是油墨,廠子裡就等著我把油墨拉回去開工呢。臨城有近三成的學校的課本都是我們錦森印刷廠印刷的,這麼都快開學了,可是還有二十幾家的學校的課本還沒有印出來,學校是天天電話催,我們也是乾著急沒辦法啊,您多體諒體諒!”

侯亮說的是實情,最近一個月油墨供貨緊張,工廠不得不停工,這船貨是好不容易從上海高價購來的,費了不少事。

“哦,孩子們上學可不能沒有課本啊!”

侯亮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個公子哥還挺通情達理的,不是自己之前想象的那種紈絝子弟。

“那您看這事……?”

最多付一部分工人的費用而已,還能結交鄭公子,侯亮現在很樂意多討這筆錢。

“我的意思……不行!”方如今淡淡地道。

侯亮有些發懵,剛才還笑眯眯的鄭公子,一下子就變了臉,這什麼情況?

就連李松年和張文華兩個人也是沒看明白,不是快要答應了嘛,咱們說變就變?

方如今冷著臉道:“侯經理,剛才我的助手說的很對,你的貨著急,我的貨就不著急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船貨價值多少錢?知不知道耽誤一晚上,我又會損失多少錢?”

連珠炮似的發問,讓侯亮不知先回答哪一個。

對方的氣勢咄咄逼人,他竟是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自己還是看走眼了,這個鄭公子不但不是紈絝子弟,而且心機深沉,飛揚跋扈,很難對付。

合著剛才人家就是逗他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