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柊吾年紀也就是二十七八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這些天經歷了不少的事情,特別是方才發現高橋五郎暴露之後,神情萎靡,顯得非常憔悴。

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酒菜,兩個人都是沉默不語,一口一口喝著悶酒。

過了好半天,宮崎柊吾把酒杯在桌子上一頓,首先開口說道:“這次是我不對,可您也看到了,高橋君的傷勢已經到了不能再拖延的地步,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幫助他尋醫問藥,您要是有什麼氣,就發出來,我絕無二話!”

板倉彌久抬眼看了看宮崎柊吾,將手中的酒灌入口中,咬著細碎的白牙,冷聲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他好,但是在行動的過程中實在是太過大意了。雖然現在我們無法判斷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問題一定出在你的身上,甚至是你們綁架的那個中醫身上。宮崎君,你是好心辦壞事。課長雖然對我不錯,但是我畢竟年紀大了,而你還年輕,留下這樣不光彩的一筆,著實令人惋惜啊。”

“先生,我絕對沒有被跟蹤,我一直都很小心,不會留下尾巴的。”宮崎柊吾急聲辯解道,“而且那個中醫也從來沒有跟外界接觸的機會。會不會是高橋君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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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五郎的死訊已經核實過了,死人是不會開口辯解的,把責任推到一個死人身上最合適不過了。

板倉彌久冷聲道:“宮崎君,那為什麼你剛剛離開了一會兒就出事了,高橋君的警惕性和身手你應該有所瞭解,那個中醫再怎麼有心計,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有你知道高橋君的藏身之所,並且只有你在外活動。我初步判斷你就是被人跟蹤了,而且從圍捕高橋君的人員構成來說,你並不是被中國特工跟蹤的,而是那些平時被你看不起的支那警察。”

“先生,我真的非常小心……”

“不要再說了。你綁架的那個中醫現在也許還活著,他見過你的面容,甚至還暗中掌握了你其他的資訊,給你,給我都構成了不小的威脅,你敢說不是?”

板倉彌久是性情中人,義氣深重,不然他也不會同意讓宮崎柊吾給高橋五郎尋找中醫治療傷勢。

若是宮崎柊吾此刻勇於承認錯誤,他還有諒解之心,可是對於宮崎柊吾推脫責任的做法,他絕對不能原諒。

板倉彌久宮崎柊吾心中一陣發苦,他再三解釋,自己是在公開場合露面的次數太多了,但是那還不都是為了高橋五郎,自己從這其中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而且,一直都小心謹慎的他,怎麼可能會被人跟蹤?

他把回到安置高橋五郎所在的過程詳細敘述清楚,最後說道:“先生,我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無論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這個責任都由我來承擔,絕對不會牽連先生半分。”

板倉彌久突然面色一沉,猛地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沉聲道:“夠了!”

“我是怕你牽連我嗎?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怎樣?你看看臨危受命去臨城的石原燻,更加深受課長的器重,最後還不是被課長懷疑,一封電文就召回到上海,身上的事情直到現在還沒有下文。”

“年輕人,做錯了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擔當,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

宮崎柊吾聞言低著頭,不敢與先生對視。

板倉彌久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這種事情即便當時能夠矇混過關,但以課長閣下的精明,終究一天會水落石出的,畢竟紙包不住火。”

“你想想,到了那時候,被他發現你在欺瞞他,該是何等的惱怒。”

特高課內部始終將忠誠放在第一位,一個不忠誠的特工,即便情報業務能力再強,也是不可靠的,更加不會得到重用。

“先生,請您息怒。我知道錯了。在這個問題上,我太過於自以為是了。既然是高橋五郎首先暴露在了警察的眼中,說明我們在警惕和防範中國特工的問題上漏洞並不大,也許是其他方面出了問題。我誠懇接受您的批評,並且儘快將此事調查清楚,以免再犯同樣的錯誤。”

板倉彌久一聽,面色才稍微和緩了一些,他也知道自己下這樣的論斷太過武斷了一些,但是除了這個原因,他實在是找不出其他的了。

畢竟,他對這個助手的警惕性和反跟蹤能力還是心裡有數的。

現在,他也是想著竭盡自己所能,幫助宮崎柊吾儘快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給上海方面的松井課長一個說法,想了想,沉聲問道:“那個中醫給你的藥方,你有沒有好好檢查過?”

宮崎柊吾聞言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板倉彌久崎冬不禁焦急的問道:“到底是檢查過,還是沒檢查過?”

“倒是檢查過,但是當時並未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我也是略微懂一些草藥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