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嘗試,終於將大魚提了上來。

大魚的魚鰭像刀片一樣鋒利,鱗片銀光閃閃,晃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就在老者興奮地盯著他的戰利品時,他的眼光被上游一截木頭似的東西吸引,那物漂浮在河面上,順流直下,眼看著就堪堪從老者方才下鉤的地方漂過。

老者瞪著眼睛,也忘記將大魚收起來,那物看起來沒有生氣,像是被遺棄的東西。

忽然,老者的心跳加速,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他不願意相信這種預感。

那截“木頭”隨著水流悠悠漂來,老者瞪大了眼睛,他的身體顫抖著,無法控制自己的驚恐。

那是一具屍體,而且是一個男人的屍體,他的臉部朝上,臉色白的嚇人。

“媽呀!”

老者身體就顫抖著往後退,手中的魚竿像一根斷裂的柳枝般無力的垂下。

那條大魚沒想到還能劫後餘生,噗通一聲落入水中,歡快地遊走了。

老者恍若未見,他的心被恐懼填滿,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具屍體,彷彿下一刻它就會活過來。

他乾嘔了幾下,臉色蒼白如紙。

儘管雙腿顫抖,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一步步往後退。

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具屍體,彷彿被它的恐怖所吸引。

……

陸大勇被電話鈴聲從深度睡眠中拽出,他睏乏地抓起電話,一邊用力的眨巴著眼睛,一邊聽著對方的話語。

電話線那頭傳來了一個年輕人急促的聲音,報告了一個令人清醒的訊息:轄區內發生了一起人命案。

“小王,你不要慌,告訴你們股長,我馬上就到現場。”

打電話的是刑偵股的年輕警察小王。

作為剛剛上任不久,幹勁正足的刑事案件主管副局長,陸大勇的睏意瞬間消散無蹤,他匆匆穿戴整齊,拿上警帽和公文包,走出家門,鑽進了分局給他新配的轎車裡。

發動機怒吼起來,車子在清晨的薄霧中疾馳,陸大勇在朦朧的晨光中瞪大了眼睛,思緒飛快地轉動。

車子開到現場的時候,看到幾輛轎車已經圍在那裡,兩個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正圍著一具屍體,在早晨的寧靜中顯得格外刺眼。

手下們正在現場忙碌,他們有的在勘驗現場,有的在檢視屍體,有的在蒐集證據。

陸大勇快速地走了過去,一邊和早已到達的警察們打招呼,一邊開始檢視現場的情況。

給他打電話的是刑偵股股長李偉,李偉見主管領導來了,一溜小跑過來敬禮。

“陸局長,屍體是一個釣魚的老頭髮現的,是從上游漂來的。經過初步的鑑定,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晚上半夜,死者生前喝了大量的酒。”

陸大勇鬆了一口氣,臨城市區遍佈河道,每年酗酒者失足落水的案件沒有二十件,也有十幾件,並不足為奇。

雖然是非正常死亡,但只要判斷沒有他殺的因素在內,就算不上是刑事案件,只需找到死者的家屬,讓他們把屍體領回去,這件案子就算是了結了。

想到這裡,陸大勇有些責怪給自己的打電話的下屬,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就把自己叫來了,簡直是亂彈琴。

李偉和陸大勇的資歷大體相當,此人有些背景但是不大,小聰明有些,但能力平平,一般的案子還能處置,遇到大案要案就束手無策了。

陸大勇雖然現在勝任副局長,但老弟兄的面子還是要給他,他將李偉拉到了僻靜所在,這才板著臉道:“老李,不是我說你。即便死了人,但也無需大驚小怪的,把死因查清楚再向我彙報。”

李偉趕緊答應,他也不想麻煩這位新上任的長官,可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按照程式報告總不會有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