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特高課秘密總部,旭日尚未照散清晨的霧氣。

三浦和一剛剛將汽車停穩,就看到一輛黑色小轎車疾馳而來,沒等汽車停穩,課長松井直輝就從裡面推門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臉焦急的機要秘書武田也從辦公樓內迎了出來,他正要彙報,卻被松井直輝打斷了。

三浦和一不禁一愣,從兩人的表情和所能見到的嘴唇蠕動來看,武田收到了緊急電報,發生了大事。

回想起之前見到武田的模樣以及在電訊組的所見,三浦和一很自然地就將兩件事聯絡到了一起。

“武田君,真早啊!”

車窗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電訊組的尾琦。

“你也挺早的,不是不值班嗎?”三浦和一拔下鑰匙,推門而出。

尾琦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勞碌命,本來是吉野君值班,但他突然生病了,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一時間調配不開,只能我上了。”

三浦和一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尾琦君,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會被課長閣下看在眼裡的。”

尾琦露出苦笑:“你就別再安慰我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被課長批評我就算是燒高香了。”

三浦和一見他如此悲觀,便安慰了幾句,兩人並肩走入了辦公樓中。

三浦和一的辦公室和課長松井直輝並不在一層,但他藉著和總務組索要經費的掩護來到了樓上,看到課長的辦公室門關著,隱隱從裡面傳來了低語聲。

臨城的情報網路被破獲之後,亟需重建,同時也會需要大量的經費。

這些天,三浦和一在經費的問題上捉襟見肘,不得不經常跑總務組和組長河也良平磨嘴皮子。

“和也君,你是知道我們第三情報組的情況的,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對於這位執掌總部財政大權的河也良平,三浦和一還是非常尊敬的,儘管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河也良平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有些發福,頭頂上的頭髮稀疏的很,油亮的頭皮清晰可見,雖然是特務出身,但一直都是從事總務工作。

他喝了一口剛泡好的茶水:“三浦君,咱們總部的財務狀況你是知道的,臨城情報網出事之後,課長特批給予你們第三情報組在經費上予以傾斜,我也按照指示做事了,那些經費一分不落的都撥給了你們,現在你卻跟我再要一筆,而且數額還那麼大,豈不是讓我為難?”

總務組長是肥缺,就是因為這他掌管著大量的經費,但凡哪個組要經費,只要不是本組掌管的特別經費專案,都需要河也良平的同意。

三浦和一之前和河也良平的私交不錯,但自從臨城出事後,他明顯感覺河也良平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了不少。

這也難怪,一個敗軍之將放在哪裡都會被人不待見的。

三浦和一併不是沒有見過世態炎涼,他只是不甘心罷了。

“三浦君,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為難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就在前天第一、第二兩個情報組長也來跟我哭窮,我一樣回絕了他們。除非他們手上有課長閣下的皮條。你不是跟課長閣下關係很好嘛,為什麼不把難處再跟他彙報彙報?”

他極力地向三浦和一表明自己是一視同仁,並未區別對待。

“可是,我們和其他的情報組情況不一樣,用中國人的話來講,那就是百廢待興,沒有經費,很多情報活動都無法開展。我聽課長說起過,專門給臨城情報網路的恢復重建工作預留了一大筆經費,好像不只是你之前撥給我的那些吧?”

河也良平見沒法隱瞞了,神秘一笑:“自然不止那些。只是這些經費按照課長的要求,早就撥給了臨城,沒走你們第三組的賬而已。”

三浦和一頓時明白了,那部分錢給了石原燻。

他不禁有些憤懣,第三情報組的工作重心在臨城,但石原燻的出現,讓他感覺自己已經被架空了。

河也良平見他臉色難看,安慰道:“三浦君,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臨城現在就是個爛攤子,如果管不好的話,還不如讓別人去管,操那個心做什麼?這樣吧,我這裡還有五千美元的特別經費,你可以打個報告向課長閣下申請,我想這點小錢,他肯定是不會為難你的。”

河也良平倒也並非特別絕情,還是給了三浦和一一些甜頭。

在情報機關裡工作的人都知道,浮浮沉沉都是常態,說不定哪天三浦和一鹹魚翻身了呢,這樣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好吧,那就多謝河也君了。”三浦和一本意是上來探聽訊息的,這五千美元純屬意外之財。

這時走廊裡傳來了開門聲,三浦和一知道是武田走出來了,便向河也良平告辭。

武田臉上緊張的表情尚未完全褪去,此時正步履匆匆地沿著走廊往前走。

三浦和一出門假裝未看見他,只留了一個背影,果然武田見到前面的人是他,便快步追了上來。

“三浦君,三浦君……”

三浦和一佯裝驚訝地回過頭轉身:“武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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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的面色很差,應該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三浦君,早知道在上海這麼忙碌,我還是留在本土的好。”

三浦和一哈哈大笑:“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上海灘,東方大都市,十里洋場,紙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