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林跟隨方如今多日,對他的思路非常瞭解,頓時就明白組長這是要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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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一輛黑色別克牌小轎車停在了一處公寓的門口。

這座公寓一共有四層,外立面都是新刷不久的,跟周圍那些飽經滄桑、破破爛爛的建築有著明顯的區別。

車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個穿著便裝模樣的年輕男子從車上下來,圍著轎車轉了一圈,檢查了四個輪胎。

時候還很早,他伸了個懶腰,掏出一根香菸,靠著轎車抽了起來。

三樓最東邊的一間住的便是他要接的長官,警察分局副局長覃躍龍。

這裡並非覃躍龍的家,覃躍龍在這裡有個女人,以前是唱戲的,臉蛋和身段都沒得說,覃躍龍在發跡之前便對人家垂涎三尺,奈何實力不允許,只能隔三差五地去跟人家捧場。

後來結婚後,他靠著裙帶關係當上了警察分局的副局長,腰桿也直了,荷包也鼓起來了,便想辦法把這個女人搞到了手,安置在這間公寓之中。

五分鐘後,雜沓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司機趕緊掐滅菸頭,朝著門口迎了上去。

不多時,覃躍龍矮胖的身形便出現了門口。

“局長!”司機殷勤地接過黑色公文包,又小心翼翼地將覃躍龍請到了車上。

覃躍龍臉色暗沉,眼皮有些浮腫,昨晚跟樓上的女人折騰到三點多才睡下,要不是一早有個會,他是不會去分局的。

看到覃躍龍在後排坐定,司機才諂媚地問:“局長,早飯還是老樣子?”

“嗯!”疲憊的覃躍龍不想多說一個字,靠在靠背上眯著眼睛打盹。

所謂的老樣子,就是從這裡一直向西,穿過兩條街有一家包子鋪。

“您坐穩,咱們開車!”司機啟動轎車。

說實話,那家包子鋪的味道真是一般,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局長就好這一口。

司機起步很穩,車子不疾不徐地行駛著。

路上,覃躍龍問起了醫院發生的爆炸案。

他並不是主管刑偵破案的副局長,一些核心的資訊是無從得知的。

好在司機是個機靈人,從各處蒐羅了不少的訊息向他彙報。

這也是每天早晨上班前的必備科目,覃躍龍透過司機的彙報,掌握臨城市發生的一些大事小情。

包子鋪的生意很一般,司機將車停穩就將夥計叫了過來,還是老三樣——

一屜鮮肉小籠包,一碗小米粥,一碟小鹹菜。

覃躍龍吃得津津有味。

包子鋪的斜對面是一個戲園子,一大早就有人出來貼宣傳廣告。

夥計看到原先的牌子被撤了下去,嘟囔了一句:“咦?不是《四郎探母》嗎,怎麼改成《定軍山》啦?”

戲園子的曲目都是前一天定好的,除非有了特殊情況,比如上臺的角兒生病了或者是遇到領導其他的緊急事情無法到場,才有更換曲目一說。

包子鋪老闆哼了一聲:“有錢人想看什麼戲,戲園子就唱什麼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趕緊幹活!”

覃躍龍也抬頭抽了戲園子方向一眼,旋即低頭吃飯,小米粥喝得滋遛滋遛直響,聽著都感覺很香。

司機在一旁尋了桌子,拒絕了夥計的好意。

天天在這裡吃早點,他要吃吐了。是以,每天在接覃躍龍前,自己便提前墊了肚子。

別看覃躍龍很胖,又是主管後勤的副局長,但他平時的飲食並沒有什麼大魚大肉,反倒是以清淡的菜餚為主。

吃到一半的時候,覃躍龍忽然放下了筷子,司機見狀上前聽差。

“我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得去診所看看!這樣,早晨的會我就不去參加了,你去幫我告個假!”說著,覃躍龍起身捂著肚子就往外走。

司機面露難色,昨天局長特意強調,今天一早的會議非常重要,任何人不得無故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