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勇野健是最為艱鉅的任務,他們兩個人一直就站在病床的左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打發走行動隊員,房間裡就剩下了方如今、武衛和紀成林三個人。

“方組長,我覺得吧,咱們得調整一下偵查的方向。”武衛有些神秘地對方如今說。

方如今抬頭認真地看著他,紀成林則站在武衛的側面,把幾乎表露出來的嘲笑又忍了回去。

武衛茫然不覺,仍舊煞有介事地說:“既然都覺得這個袁護士有問題,直接把人抓了,順藤摸瓜也能找出背後的主使之人。”

說完,便回頭認真地看著方如今。

“哦?說說看。”方如今假裝認真地附和道。

“你想想啊,一個已經全部都招供了的人犯,剛剛住進醫院裡發生了自殺行為,這是有人在給他暗中傳遞訊號,指使他自殺!”

“那你覺得會是誰?”

“還能是誰,那個袁護士唄!從她替補進入這個醫護小組就透著古怪,這不是禿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嘛。老鬼子忍受了那麼多的痛苦,要死早就死了,為什麼偏偏剛住進醫院就自殺?”

一旁的紀成林接話道:“是啊,這個袁護士身上透著蹊蹺,可是咱們沒有證據啊。”

他感覺這場對話要再繼續下去,自己就真快憋不住笑了。

方如今拿起勇野健剛剛寫過還帶著血跡的白紙,一邊看一邊凝眉沉思,一旁武衛和紀成林仍舊圍繞著袁護士的事情進行激烈的討論。

直到看到某一行字的時候,他的嘴角不經意地露出一閃而逝的微笑。

在醫生辦公室的隔壁,是供兩個護士臨時居住的房間,除了應付突發事件比較緊張外,其餘的時間還是比較輕鬆的。

柳護士正背對著門口,拿著一面小鏡子補妝。

袁護士則坐在床鋪上,反覆摩挲自己的無名指。

已經從病房裡走出將近十來分鐘的時間了,可她的心裡仍舊是砰砰跳個不停。

就在剛才,她經歷了最驚心動魄的一刻,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為比這些特務們更加可怕的,是無數個可能被忽視的細節。

袁護士一點點地覆盤著進入特護病房之後的種種言行,看看自己是否有疏漏。

她緩緩閉上眼睛,在腦子裡反覆出現的,便是勇野健那張充血腫脹的臉。

如果病人能夠再果斷一點,也許他就不用再在醫院裡忍受重傷的折磨了。

對自己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真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竟然會找到自己!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也許,何況當時的情況下,自己只是能夠按照那些人教授的方法,將資訊暗中傳遞給病人。

當然了,病人也很配合,整個過程當中,他甚至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不然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兩個看守看出端倪來,等待自己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忽然,她不經意間想起自己壯著膽子跟坐在走廊座位上的年輕長官的對話時的情景,總感覺他的臉上有一絲懷疑。

他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嗎?但願這只是緊張帶來的錯覺。

袁護士邊想邊摩挲著無名指。

柳護士瞟了一眼過來。

“我也就算了,本來就是跟著郭醫生一組的,你是真倒黴,攤上這個事兒,她好巧不巧的非得這個時候病了,把你推到火上烤了,我看啊,這就是早就計劃好的,她早就得到了訊息,故意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