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心裡雪亮,勇野健是個將死之人,按道理犯不著在他身上浪費如此珍貴的藥劑。

但是,對勇野健的審訊僅進行過一次,其交待的情況還要做進一步的調查核實和最後的印證,且自己在醫院又佈置了一個局,暫時還不能讓勇野健死。”

劉啟芳很快就過來了,方如今和紀成林隨著他又走進審訊室。

劉啟芳的檢查結果和紀成林所說的一樣,他說道:“也就是你們行動組財大氣粗,換成是情報組絕對不會給人犯使用這麼珍貴的藥物的,最多給他上點雲南白藥就已經很好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勇野健既然已經答應和我們合作了,那就應該保證他的人身安全,這是我答應過他的。”方如今邊說邊用餘光看向幾近昏迷的勇野健。

紀成林心有靈犀地和方如今唱起了雙簧,說道:“如果不能保證他能挺過馬上到來的高燒,那對於他本人和我們行動組而言,損失可就大了!”

劉啟芳嗤笑一聲:“反正該交代的都交代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價值了。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不如隨便給他弄點藥,生死由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劉啟芳是真的心疼那些藥,留著給誰用不好,非得用在日本間諜身上,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劉醫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既然他交待了問題,此刻就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合作伙伴,即便磺胺再珍貴,用在合作伙伴身上也不算浪費吧?”

劉啟芳無奈地搖頭:“反正你們行動組有錢,又不是花我的錢,你們願意當冤大頭,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在這時,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勇野健竟然睜開眼睛,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不用再為了我爭吵了,這個磺胺的錢我來出!”

“我還有一筆錢!可以用這筆錢來購買你們手中的磺胺,我不想死!”

經歷了最為殘酷的審訊之後,勇野健愈發覺得生命的珍貴,越發覺得活著是多麼真實、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方如今訝然,旋即露出憤怒的表情:“勇野健,你這樣不好吧?竟然對我們有所隱瞞。我提醒你,你之前交待的財物目前已經被罰沒了,不再屬於你,你也無權支配!”

紀成林也是憤怒不已,這個日本特務還真是心機深沉,到了這份上還沒有完全交待,而是有所保留,實在是可恨。

“不,我不是有意保留,這筆錢如果你們抓緊時間,也許還來得及!”勇野健目光死氣沉沉,口中喃喃的說道。

“趕緊說,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其實,我還有一個死信箱!”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勇野健,我警告你,不要再耍什麼花樣,否則你會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不,我我說,我不想死,求求你!”勇野健為了活命哀求道。

一個丟棄信仰的人,已經毫無自尊可言了!

勇野健常年從事走私生意,自然知道磺胺價格,的確是堪比黃金,讓這些中國特工用自己的經費購買磺胺給他用,無異於從人家身上割肉。

他目前受傷極為嚴重,僅僅是傷口倒也沒什麼,但這樣悶熱的天氣情況下,最怕的就是受傷後的感染。

自己的傷勢創傷面積遍佈全身,一般的消炎藥效果不大,只要有一個部位發生感染,死亡機率就極大。

在經歷了最痛苦的酷刑之後,他實在是不願意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死在牢房裡。

“能不能用藥,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方如今信心陡增。

這個勇野健已經從視死如歸的武士變成了搖尾乞憐的可憐蟲。

生死之外無大事,只要怕死就好辦。

相信這個勇野健身上應該還可以榨取一些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