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正源連連擺手。

“小友的美意,我這個老頭子心領了。只是我已經吃過了晚飯,上了年紀的人腸胃不好,可不能像年輕人這麼吃吃喝喝了,有心無力,有心無力……你還餓著肚子,趕緊回去吧,我再繼續溜達溜達,消消食。”

“那我就吃獨食了,呵呵……”

分手之後,兩人都很默契,誰都沒有回頭去看對方,但均是步履匆匆。

在轉過一個街角,舒志誠招了招手,上了輛黃包車。

黃包車載著他穿梭在光怪陸離的市區當中,舞廳的霓虹燈格外刺眼,吵鬧的音樂聲從窗戶裡傳出。

從舞廳門口出來的俊男靚女手挽著手,發出咯咯的嬌笑聲。

這些聲音,刺激著舒志誠的耳膜,令人莫名的煩躁。

他的眼前,再次浮現出老段中彈倒地的情景。

不經意間,一顆滾燙的淚珠悄然順著臉頰滑落……

吳鋒劍得到老段犧牲的噩耗,已經是次日的清晨了。

清晨的陽光將臨城沐浴在溫暖之中,但吳鋒劍的心頭卻是一片陰霾。

他和老段並沒有工作交集,但也曾經從上級那裡聽到過老段在上海和敵人英勇戰鬥的經歷。

原本以為可以和這樣一位戰友在臨城並肩戰鬥,沒成想老段剛剛下火車就出事了。

“老吳,會不會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舒志誠雙眼紅腫。

昨晚回到之處之後,他便將門死死關上。

在那一剎那,他再也忍不住了。

雙手掩面,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儘管是獨門獨院,但舒志誠卻不能哭出聲。

只能是拼命地咬著牙控制自己的感情。

無聲的啜泣,牙齒被咬得格格直響。

舒志誠將琵琶鴨和冷盤裝到盤子裡,又將老酒倒滿。

他的對面是一副空碗筷和倒滿酒的酒杯。

那裡本應該是老段坐著,而現在卻是空蕩蕩的,猶如此刻舒志誠的心,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剜掉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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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志誠將酒杯端起,對著對面的空位,喃喃道:“老段,這杯敬你,既是給你接風,也是給你送行!”

“你到了那邊好好地和家人團聚,這邊的事情都交給我們!”

舒志誠將杯中酒輕輕灑在地板上。

“老段,一路走好!”

自始至終,舒志誠都不知道老段的真名,或許只有在自己的入黨材料上才會有老段的真名。

老段只是個代號。

在中國,有著千千萬萬像老段一樣的人,他們的真名並不為人所知,他們或許是老張、老李、老何……

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他們為了同一個崇高的理想而戰鬥!

舒志誠一夜未眠,都在琢磨老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