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下明白,明天一早就把人派出去暗中打聽兇手的下落。”

“大華舞廳那邊還是少去吧,別為了一個女人葬送了大好的前程!”

聽到彭浩良不讓他和露露不再來往,劉海陽猶如被當頭敲了一記悶棍一般,梗著脖子爭辯道:“主任,我劉海陽向來光明磊落,怎麼會為了爭風吃醋而殺人呢?您要是懷疑是我乾的,直接把我拿下關進大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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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成什麼體統!”電話一頭隱隱傳來了彭浩良的怒氣,“不要胡思亂想,你是我的老部下,你的脾氣秉性我還是知道的。我這就是提醒你一句而已,自古溫柔鄉英雄冢,為了一個女人犯不著把自己的前途都搭上。”

劉海陽默不作聲。

彭浩良也知道話不能講得太重,自己這個手下忠心是有的,但性子稍有粗疏,而且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不夠成熟,若不是經常提醒他,難免以後會出問題。

“好了,起碼這個敏感時期不得管住自己的腳!我聽說那個露露跟姓茅的倒是很熟。”彭浩良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嘮叨的老媽子一樣,可這些手下僅靠上司的威嚴是遠遠不夠的,還得恩威並施,這才是御下之道。

“是!”劉海陽的心裡卻打翻了醋罈子。

“還有,臨城站那邊的人也要盯著,他們的手裡還有咱們想要的人,臨城站的人不是白痴,他們抓這個人肯定有目的,我懷疑不僅僅是牽涉日諜案那麼簡單。”

“那主任的意思是……?”

“這個我還沒有想清楚。盯著臨城站這件事不能讓馬虎的人去做,你手頭上有沒有合適人選?”

“有!就是從共區剛跑回來的,面生,跟咱們調查室的人也沒有碰過面,不容易被人懷疑。”

“那好,馬上通知他盯著那個姓方的副隊長,弄清楚臨城站到底要幹什麼。”

“主任,不是要盯著姓茅的嘛,一個行動隊的副隊長,小蝦米而已,無非就是狗仗人勢,在他身上沒必要浪費人力吧?”

“糊塗啊!蠢貨!”彭浩良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有多大的膽子去監視特務處外勤站的站長,別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電話一頭的劉海陽連連吐舌頭。

“還有沒有不清楚的?”

“沒有了!”

“那好,馬上把我交待的這幾件事一一都落實了。”彭浩良的口氣不容置疑。

“是!我明白!”

彭浩良被劉海陽這個混人氣得異常的煩躁,睡意全無,他揹著雙手,在臥房裡來回不停地踱著步,心裡焦急地思考著對策。

忽然,他停下腳步,轉頭去床頭櫃上取了一支雪茄,又用雪茄鉗,嘎巴一聲,將手裡的那支雪茄修好。

這年頭的社會精英,都是抽雪茄、品紅酒。

彭浩良將身體縮在寬大的皮沙發裡,漫不經心點上一根雪茄,陰沉地吞吐著煙霧,看似打量著對面的一副油畫,實則神遊九霄。

不多時,電話鈴聲又急促地響了起來,彭浩良一把抓起電話。

“我不是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嘛,怎麼還來……”彭浩良的嘴巴好像被人猛地一把掐住了脖子,聲音戛然而止。

彭浩良的屁股像是裝了彈簧一樣,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處座……職下……”一直以威嚴示人的彭主任竟然說話語無倫次了。

五分鐘後,終於掛上話機,他長長地舒了口氣,順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從來都沒有見過處座發這麼大的火,一開口就警告自己不要和特務處那幫傢伙窩裡鬥,眼下東北全境都落入了日本人的手裡,北平、上海的日軍摩拳擦掌,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大規模的軍事衝突,說是大戰一觸即發也毫不為過。

南京老頭子十分關注日本的情報問題,對日的反諜工作是重中之重。這種緊要關頭,還搞窩裡鬥,老頭子肯定會直接開口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