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茅站長而言,只要是跟彭浩良搭上邊兒的,他都會感興趣,而且是非常的感興趣。

聽陸德生的意思,彭浩良利用職權擾亂市場秩序,欺行霸市,刻意打壓本地的商戶,這種事別人不敢吭聲,但他是臨城站站長,卻並不畏懼彭浩良的權勢,即便官司打到南京去,也不怕。

不過,僅僅只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怕是不行。

他知道,陸德生經營的藥品當中,有相當一部分屬於管制藥品,這種走私的事若是擺到檯面上,誰都沒有好處。

當前最好的辦法是,不能將事情鬧大,但是又得讓彭浩良這隻老狐狸啞巴吃黃連。

彭浩良畢竟不是不同於一般人,在臨城經營日久,可謂是根深蒂固,自己要想從他身上討到便宜,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再說了,陸德生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就是看在張銳的面子上,自己也得答應幫他這個忙。

想到此,他笑著說道:“原來是如此,早就聽說姓彭的貪婪,沒想到竟是吃相如此的難看,竟然不給同行留下一點活路。陸會長請放心,這件事我記下了,我來和你一起想辦法,一定能改變這種局面。”

看到茅站長答應的如此爽快,陸德生臉色一喜,到底還是打動茅站長的心思,只要獲得他的認同,自己在彭浩良的面前就多了一成的勝算,他趕緊雙掌合十,上前感謝說道:“多謝茅站長了,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事成之後,另有重謝!一切拜託了!”

茅站長擺手笑道:“陸會長,陸會長客氣了,茅某以後倒是需要會長多幫襯才是。”

陸德生一怔,旋即笑道:“哪裡,哪裡,以後大家發財,大家發財。”

看來茅站長也並非不是愛財之人,之前只不過是不夠熟絡罷了。

茅站長搖頭道:“陸會長,我想您誤會了我的意思了。茅某拿著國民政府的軍餉,足以養活一家人口了。再說了,我對生意是一竅不通,若是真的摻和進來,怕是要給陸會長添麻煩。”

陸德生哈哈笑道:“這買賣生意嘛,交給老朽即可,站長只需要坐鎮後臺即可。”

他準備給茅站長一些乾股,這可是無本的買賣,純粹就是躺著賺錢,相信茅站長一定不會拒絕的,哪知道茅站長連連擺手。

“陸會長,您是真的誤會茅某的意思了。我說讓您多幫襯,不是從您這裡分一杯羹,而是想借用您的人脈。”

陸德生一愣,旋即明白了,原來茅站長是看中了自己的關係網。

他是臨城商界執牛耳者,黑白兩道通吃,中外各國皆交,訊息自然是靈通的很。茅站長是想借用自己的關係網蒐集情報。

按理說,這個條件對陸德生而言是相當划算的,因為不需要他額外的付出,但陸德生深知此中的兇險,情報不僅涉及到外國的間諜,還涉及到一些高官大員,這裡面的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會有滅門之災。

茅站長將陸德生面露猶疑之色,道:“怎麼,陸會長不願意幫我這個小忙?”

“這……”這哪裡是小忙呦,陸德生不禁暗中苦笑,自己請茅站長出馬對付彭浩良相當於驅虎引狼。

那彭浩良只不過是貪些錢財而已,而茅站長所圖乃大!

“陸會長若是有話儘可直言,茅某也是跟您商量,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您自己的手裡!”

陸德生有苦難言,苦笑道:“既然茅站長開口了,陸某若是拒絕了,就太不懂規矩了。”

他現在是騎虎難下,茅站長是南京那位處座的嫡系,而此時處座又深得老頭子的信任,特務處的勢頭隱隱又蓋過黨務調查處的趨勢,此時開口拒絕,可就得罪了茅站長和特務處了。

茅站長此次收穫滿滿,高興道:“陸會長深明大義,茅某欽佩至極。不過,既然咱們互利互惠,我想這張支票,還是請收回去的為好。”

“這怎麼使得?站長並非一人,辦事需要用到手下的兄弟,這車馬費是斷不能少了的。陸某自然不能虧待了站長和兄弟們,如果站長覺得這些還不夠,我這就命人去準備。”

“這個就免了,若是會長執意堅持,那就是在害我,咱們之間怕是也不能再合作了?”

“站長何出此言?”

“不知道陸會長是否聽說過我們處座所講的三字經?”

陸德生微微一怔,恍然道:“哎呦,瞧我這老糊塗,竟是把這個茬兒給忘記了,怪我,怪我!”

原來,處座深知權力越大,越容易產生腐化現象。

為此,開始在特務處內部進行整肅工作,對手下特工們大講他的“官”、“管”、“棺”的三字經,即對特務統治的手法:先是給“官”做,但如果特務們貪贓枉法、不負責任,則加竹為“管”,如還不能達到目的,則添木為“棺”。

雖然特務處的內部貪腐成風,可茅站長並不好此道,起碼在這些外人面前,他不想被人當作認為是唯利是圖。

他深知白袍點墨之理,處座那人識人固執的很,一旦形成壞的印象,很難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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