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認為,邱老三失蹤,沒準和南京高官家裡的古墓被盜案還真有關係。

他當即命兩名行動隊員帶著陳大林去接他妹妹,一個女人家單獨住在郊區也不安全,何況這裡還有一個正在吃奶的孩子需要照顧。

同時,又叮囑那老警察對這一家多照顧照顧,要是有人上門威脅陳家的安全,立即抓了交給臨城站懲處。

老警察已經知道了方如今的行動隊長身份,怎會放過這個巴結的好機會,自然是拍著胸脯打了包票。

陳大林聽了之後感激涕零,萬萬沒有想到包庇日諜的事沒有被追究,反倒是人家幫著解決了妹妹的安全問題。

這下有警察保護著,一家人可以團聚了,堵在陳大林心裡多少天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方如今等人在陳家人的千恩萬謝之下走出了大門。

見對方已經回去了,方如今對紀成林道:“老紀,派兩個兄弟盯著點邱老三的老婆,我懷疑這起盜墓案沒那麼簡單。”

紀成林點點頭:“我下來就安排!”

今天晚上的行動雖然沒有抓到一個活口,但也不能說是行動徹底的失敗,起碼跟松井直輝的嫡系交過手了,積累了經驗。

在聊起小個子蒙面人時,紀成林說道:“隊長,我敢斷定跟我交手的那個人是個女人,此人的身手厲害,是個難纏的角色。”

方如今點點頭,松井直輝的手下還真是藏龍臥虎,瀨戶川平被滅口,這次又是一名間諜被滅口,說明藏在暗處的日本間諜臨機應變的處置能力極強,總是能夠在行動組到達之前及時掐斷線索。

如果利用主場優勢,都無法將這些藏在更深層次的日本間諜挖出來的話,一年之後就更加不用想了。

屆時全國都將投入抗戰,中方在敵佔區的情報工作全部都要轉入地下,甚至還會面臨著被日方情報組織摧毀的危險,能夠調動的力量和資源少之又少。

一時間,方如今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在撤離的過程當中,周新剛和老賈趕了過來,周新剛將方如今拉到了一旁,低聲道:“剛才的事真是多謝了,我都記在心裡。以後但凡你有事,知會一聲。”

偵緝科的人在這場抓捕過程中雖然沒有起到什麼積極的作用,但該出場的都出場了,誰也挑不出理來,而這張入場券是方如今替他爭取到的,感謝一下也是應有之義。

“這大晚上的把你們叫出來……辛苦了,辛苦了。”方如今對自己的老上司還是相當有好感的。

“哪裡,哪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周科長,方才被日本間諜劫持的那戶姓陳的人家,你可以去走訪一下,也許會對你破案有所幫助。”

周新剛眼睛一亮,連連拱手:“兄弟,有心了,有心了。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快被逼死了,局長恨不得一天找我八趟,全都是為了這事。”

說著,他摘下大簷帽,露出已經有些稀疏的腦瓜頂:“你看看,為了破案,我的頭髮是大把大把地掉啊!真他媽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臨別之時,方如今又和老賈打了招呼,不過老賈看上去有些不對勁,一隻胳膊耷拉著,一問才知道,在剛才的圍捕過程中不小心摔了一跤。

方如今對這個一入行就帶他和蔣進的師父,也是充滿了感激之情,上前詢問傷情。

“不礙事,不礙事!”老賈連連搖頭,“你趕緊去忙,我這都是小傷。”

“還小傷呢,連袖子都摔破了。”方如今笑著道,“以後你可得注意點,別那麼賣命了。”

老賈孤身一人,生病了都沒人照顧,方如今不得不勸他。

老賈捂住胳膊:“趕緊忙吧,忙吧,我們也回了。”

半個小時之後,一間陳設簡單的臥室之中,窗戶掛著厚厚的窗簾,唯有八仙桌上一

盞昏黃的油燈有些生氣。

隨著一聲壓抑到極點的慘呼,冷秋文身子猛然向前挑起,雙目赤紅,嘴裡的木棍差點被咬斷。

一顆帶血的彈頭被她用手裡的尖刀挑了出來,鮮血淋漓。

她胸膛劇烈地起伏喘息著,額頭上沁滿了汗水,身上的汗水更是將衣服完全浸溼,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略微歇息了一會兒,她忍著痛,單手操作熟練地給傷口縫合、敷藥、包紮。

子彈擊中了手臂,所幸沒有吃正部位,並沒有傷及骨頭,只是手臂一兩個月用不得。

做完這一切,她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癱倒在床上。

她閉著眼睛,回憶著這次險而又險的行動。

和自己纏鬥的那名中國特工身手極佳,遠遠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就差一步,她就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