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盧涅夫也吃驚地問:“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此事的?”

索科夫微微一笑,說道:“我剛剛說了,我也是聽說,至於此事的真假,我還真不清楚。”

“哦,原來是這樣啊。”盧涅夫點了點頭,惋惜地說:“假如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導致凱旋門被拆除,那真是太可惜了。”

“司令員同志,假如我們向柏林發起進攻。”西多林又把話題轉移到了新的方向:“你覺得我們多長時間能拿下這座城市?”

索科夫並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那你覺得呢,參謀長同志?”

西多林想了想,回答說:“我覺得怎麼也得半年時間吧。你想想,德國人當年和我們在斯大林格勒打了多長時間,至少有半年多吧。但在我軍的頑強防禦下,德國人根本就無法完全佔領城市。結果等我軍完成集結後,他們甚至被我們打得全軍覆沒,就連他們的保盧斯元帥也成了我們的俘虜。”

提西多林提醒斯大林格勒,波涅傑林感慨地說:“我在莫斯科的時間,曾經聽不少當事人講述過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的情況。據說每名軍官存活的時間只有72小時,而戰士只有24小時。”

“沒錯,戰況相當慘烈。”作為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的親歷者,索科夫說道:“當時我的部隊堅守在馬馬耶夫崗,幾個月下來,部隊的成員都換了幾茬,就連我也先後負傷過兩次。”

“馬馬耶夫崗的地勢險要,是連結城市南北的紐帶。”波涅傑林說道:“德國人向這裡所發起的進攻,是最勐烈。假如由別的部隊來堅守馬馬耶夫崗,都不知道丟了幾次了。但司令員所指揮的步兵旅或步兵師,始終像釘子一樣,牢牢地頂在了陣地上。讓德國人試圖奪取馬馬耶夫崗,佔領渡口,切斷伏爾加河左右兩岸聯絡的陰謀破產了。”

“司令員同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波涅傑林望著索科夫問道:“假如再來一次馬馬耶夫崗保衛戰,你有信心守住陣地嗎?”

“這不好說,副司令員同志。”索科夫遲疑地說道:“當時進攻馬馬耶夫崗的德軍指揮官,指揮水平都不如我,所以無法奪取高地,也是很正常的。但如今讓我再去堅守馬馬耶夫崗,要是德國人中間冒出幾位名將,我估計還真守不住。”

索科夫的話引來了盧涅夫的笑聲:“米沙,你真是太謙虛,我心裡想的是,假如再讓你來守一次馬馬耶夫崗,沒準你能取得更加輝煌的戰果也說不定。”

但索科夫卻沒有笑,他從馬馬耶夫崗想到了讓朱可夫受挫的澤勞高地,擁有九十萬大軍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被德軍擋住了去路。朱可夫使出渾身解數,但依舊無法突破德軍的防禦。最後沒有辦法,只能繞道科涅夫的作戰區域,從澤勞高地的側後方衝向了柏林。假如柏林沒有被攻陷,德國沒有宣佈投降,那麼將有無數人利用澤勞高地之戰來對朱可夫進行抹黑,從而否認他是一名優秀的統帥。

“司令員同志,你在想什麼?”波涅傑林見索科夫在沉思,便好奇地問:“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好的作戰方案?”

“沒有。”索科夫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在想,誰會成為第一支衝進柏林的部隊?”

“你剛剛不是說,三個正向柏林推進的方面軍部隊裡,朱可夫元帥指揮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將成為第一支進入柏林的城市。”

“沒錯,我是這麼說過。”索科夫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不否認朱可夫元帥的部隊會是三個方面軍中,第一個進入柏林。我的意思是想說,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下屬的那麼多集團軍中,有哪支部隊會成為第一個闖入柏林的城市。”

“這還用說嘛,肯定是崔可夫將軍的近衛第8集團軍。”西多林可能是因為當年給崔可夫當過作戰處長的緣故,對他的老上級一直抱有極大的信心“別忘記了,當年在斯大林格勒和德寇血戰的主力部隊,就是崔可夫將軍的第62集團軍。正因為他們在戰鬥中表現頑強,又取得了赫赫戰功,才被最高統帥部授予了近衛第8集團軍的榮譽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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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科夫臉上帶著澹澹的笑容,但他卻沒有說話,因為他清楚,朱可夫的確想讓崔可夫的近衛第8集團軍第一個進入柏林。可惜這支部隊在進攻澤勞高地時損失慘重,無力再戰。得到最高統帥部允許後,朱可夫派遣別爾扎林的突擊第5集團軍率先衝進了柏林,而第一個駕駛坦克進入柏林市區的阿納託利·羅格金少校,戰後被授予了“蘇聯英雄”的稱號。

而其他人自然不服氣西多林的說法:“參謀長同志,你不能因為以前當過崔可夫將軍的作戰處長,就幫著他說話吧。要知道,司令員以前還是崔可夫將軍的部下,他怎麼沒有幫著崔可夫將軍說話?”

索科夫見眾人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朱可夫元帥很欣賞崔可夫將軍,有可能讓他擔任主力,直接衝向柏林。不過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恐怕就連朱可夫元帥也無法掌控。就算崔可夫將軍的近衛第8集團軍第一個向波蘭發起進攻,但萬一因為某種不確定因素,導致這支部隊的進攻不順利,甚至出現傷亡慘重的情況。那麼徹底打敗敵人、結束戰爭的無上榮譽,就會落到其他人的頭上。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對於索科夫的這番話,眾人沉思了一番後,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贊同地說:“司令員同志說得沒錯,就算朱可夫元帥命令近衛第8集團軍擔任主攻,但要是出現什麼紕漏,第一個進入柏林的部隊,就有可能變成其他的部隊。”

盧涅夫若有所思地說:“米沙,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朱可夫元帥命令近衛第8集團軍擔任主攻,但由於戰場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崔可夫將軍完全有可能受挫,從而導致第一個進入柏林的計劃落空。”

“沒錯,軍事委員同志,你猜得很正確。”索科夫微笑著說:“我就是這麼考慮的。我有一種預感,崔可夫將軍的部隊不可能第一個進入城市,而獲得這項榮譽的,沒準是一支名氣不大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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