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指揮部比較寬敞,靠近牆邊的位置擺了五六張行軍床,本來是給那些參謀人員休息用的。但既然集團軍的主要指揮員都在這裡,這些行軍床自然就歸他們使用了。

不過天還沒有亮,西多林就爬起身,站在桌邊撥了幾個電話,瞭解各部隊的情況,為即將展開的進攻做準備。

時針剛剛指向八點,空軍的轟炸機編隊就對德軍埋伏的樹林進行了狂轟濫炸,頓時將那片樹林炸成了一片火海。德軍坦克兵都在坦克裡睡覺,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天剛剛亮,蘇軍的轟炸機就對他們藏身的地方進行轟炸,很多坦克兵還沒有來得及逃出來,就被活活地燒死在坦克裡。

這場突如其來的轟炸,破壞了德軍指揮官的作戰計劃,倉促之間,他沒有辦法從其它地方調遣部隊,來攻擊第48集團軍的側翼,以至於第48集團軍在新一輪的進攻開始後,又以摧枯拉朽之勢,接二連三地突破德軍的一道道防線。

不過各師師長在正式的進攻開始前,都接到了索科夫親自打來的電話,讓他們今天在進攻中,放緩進攻速度,佔領一地鞏固一地,要做好應對德軍反撲的準備。

盧涅夫聽到索科夫下達的命令,不禁詫異地說:“米沙,我昨天說讓部隊放緩進攻速度,以便左右兩翼的部隊能及時地跟進,但卻遭到了你的反對,你說這樣會給德國人留出足夠的時間來加強防禦。”

“沒錯,我的確是這樣說的。”索科夫解釋說:“我說的放緩進攻速度,是針對昨天的戰鬥而言。要知道,昨天五個步兵師和兩個步兵旅,採用交替進攻的方式,快速地向德軍防禦縱深推進,根本沒有時間鞏固已佔領區域。

昨天敵人是被我們打蒙了,失去統一的指揮,很多部隊失去了建制,自然沒有什麼戰鬥力。但經過一夜的休整,他們肯定進行了一些調整,假如我們還是像昨天那樣,不管不顧地向前衝鋒,很有可能被德國人從側翼攻擊。正因為如此,我才命令各師師長,每佔領一個地方,就要留下足夠的部隊鞏固該地區。就算遇到德軍的反撲,我們也能依託地形進行節節抗擊,以遲滯德軍的推進速度。”

“米沙,還是你考慮得周到。”盧涅夫笑呵呵地說道:“你說說,我們的部隊今天能向前推進多遠?”

“保守估計,應該能推進十公里左右。”考慮到昨天的攻勢兇勐,部隊推進速度很快,但今天德軍的抵抗應該會很強烈,為了穩妥起見,索科夫謹慎地說道:“這應該就是我們今天能取得的最好戰果。”

“司令員同志,電話。”西多林對索科夫說道:“是近衛第6師師長奧努普里延科將軍打來的。”

“你好,將軍同志。”索科夫接過話筒問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司令員同志,”奧努普里延科的聲音有些激動:“昨天集團軍主力向德軍的防禦縱深勐衝勐打,只有我們師站在旁邊看熱鬧。您看今天能否讓我們也參加戰鬥?”

“不行,奧努普里延科將軍,堅決不行。”索科夫正色說道:“普烏圖斯克鎮的防禦也很重要,要是你們師跑到前面去參加戰鬥,那誰來保護鎮子呢?要知道,我如今手裡出了集團軍直屬部隊外,能動用的部隊就只有一個步兵旅,總不能讓他們卻接替你們的防務,負責普烏圖斯克鎮的防務吧。”

“司令員同志,友軍的指戰員正在前方與德軍浴血奮戰,而我們師卻留在鎮子裡無所事事。”奧努普里延科繼續說:“我擔心這樣下去,指戰員們會有不好的情緒產生。”

“我看有情緒的人是你吧?!”索科夫毫不客氣地拆穿了奧努普里延科的謊言,對他說道:“你們師如今的任務,就是堅守普烏圖斯克鎮。將軍同志,這場仗不是今天打完就不打了,接下來還有我們還要和德國人打很久,到時有的是機會讓你們師上場,明白了嗎?”

聽索科夫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說出這番話,奧努普里延科沒轍了,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那好吧,司令員同志,我們師堅決執行您的命令,堅守好普烏圖斯克鎮。但我也希望您能遵守您的諾言,等下次有重要作戰任務時,別忘記我們師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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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同志,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索科夫說道:“下次有重要任務時,一定會優先安排你們師擔任主攻的。”

“司令員同志,”等索科夫放下電話時,波涅傑林走過來對他說道:“我覺得阿西亞在近衛第6師待的時間不短了,是不是應該讓她回集團軍野戰醫院了?”

而對此事一無所知的盧涅夫,聽波涅傑林提到了阿西亞的名字,不免有些吃驚地說:“阿西亞不是在武器裝備部擔任軍醫嗎?她什麼時候又跑到前線來了?”

“就在不久前。”索科夫簡短地說了一句後,又對波涅傑林說:“副司令員同志,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覺得此刻讓阿西亞回集團軍司令部的野戰醫院,她肯定不願意。還不如就讓她留在普烏圖斯克鎮內,給傷員們做手術。這樣既沒有什麼危險,也能從事她所喜愛的工作,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阿西亞在庫爾斯克會戰時,曾經被德國人俘虜一事,盧涅夫是知情人之一。當時如果不是他出面,恐怕阿西亞會惹上一身的麻煩。此刻得知阿西亞再次出現在戰場上,盧涅夫的心跳都加速了,好在後來聽說阿西亞此刻所待的位置,是較為安全的普烏圖斯克鎮,心裡才稍微踏實了一些。

“米沙。”盧涅夫語重心長地對索科夫說:“我覺得如果有可能,還是讓阿西亞待在後方吧。要知道,她的身份比較特殊,假如她出了什麼意外,德國人肯定會拿這件事做文章,到時候對我軍的軍心和士氣都會產生不利的影響。”

“軍事委員同志,我承認讓阿西亞待在危險的前沿,是不合適的。”索科夫苦笑著說:“但我也要尊重她的意願,假如她不願意待在後方,我說再說的話,她也根本聽不進去。她既然要到第一線去救死扶傷,就由她去吧。況且羅科索夫斯基元帥的女兒阿拉,如今不也在前沿擔任衛生員職務麼。”

“嗯,你說得沒錯。”盧涅夫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當羅科索夫斯基元帥聽說他女兒負傷的訊息時,整個人是亂了方寸。好在阿拉運氣不錯,很快就脫離了危險,在醫院裡躺了兩個月後,又重新回到了戰場,繼續擔任衛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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