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同志,”薩梅科點點頭,對著話筒問道:“司令員讓我問問你,我們的飛行員都跳傘了嗎?”

“是的,都跳傘了。”古察科夫在電話裡回答說:“觀察哨向我報告,四名飛行員在飛機被擊中後,都及時地跳了傘。但有一個降落傘沒開啟,而另外一名飛行員跳傘後,受到了德軍戰鬥機的攻擊,當場壯烈犧牲。等炮擊一結束,我就會立即派出人手,搜救剩下的兩名飛行員。”

“該死的德國飛行員,”馬納加羅夫聽薩梅科複述完古察科夫報告的內容,不禁咬牙切齒地說:“他們居然朝跳傘的飛行員開火。”

“要知道,戰機就是飛行員的武器,飛行員棄機跳傘,就相當於放下了自己的武器,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戈羅霍夫緩緩地說道:“據我所知,在戰場上,不向跳傘的飛行員開火,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和規定。這麼做的原因,說白了就是為自己留條後路,戰場上的變數是非常大的,這次你放過了敵人的飛行員,說不定下次自己跳傘時,敵人就會因為你沒有趕盡殺絕,而有意放你一馬。”

“當務之急,”索科夫知道要找到那名朝蘇軍飛行員開火的德軍飛行員,是非常困難的,便對眾人說:“是找到另外兩名跳傘的飛行員,不讓他們再發生意外。”

說完這話後,索科夫吩咐薩梅科:“參謀長,麻煩你給戈留諾夫將軍打個電話,將這個壞訊息告訴他,希望他能早點派出更多的戰機,趕到右岸登陸場來為他犧牲的部下報仇雪恨。”

空軍沒有機會去摧毀德軍的炮兵陣地,從而使德國的炮兵能按照原定的計劃,對步兵第73旅的陣地實施了一個小時的炮擊。

由於登陸場建立的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建立用鋼筋混凝土的永備工事,戰士們匆忙修築的野戰工事,在德軍猛烈的炮擊下,都被摧毀得差不多了。

還在古察科夫是索科夫的老部下,懂得在如此猛烈的炮擊下,把部隊傷亡降到最低。從炮擊一開始,他除了留下幾個觀察哨之外,其餘的部隊都撤到了反斜面陣地隱蔽,以躲避的炮擊,從而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獲得戰場制空權的德軍,不等炮擊結束,地面部隊就開始朝著步兵旅的陣地運動。當他們推進到距離陣地還有八百米時,就停止了前進,耐心地等待炮擊的結束。按照事先的計劃,等炮擊一停止,坦克就停在八百米遠的位置,用炮火支援步兵摧毀陣地上的火力點。

德國人的計劃的確非常歹毒,別看步兵旅裝備有不少的反坦克火箭筒,但射程只有一百多米,要想摧毀德國人的坦克,就必須離開防禦陣地,儘可能地接近敵人的坦克。但這麼一來,反坦克小組就會遭到德軍步兵的攻擊,很快就會被佔據人數優勢的步兵所消滅。

炮擊剛剛一停止,蘇軍陣地上的硝煙還沒有被第聶伯河上的風吹散,德軍步兵就成散開隊形,邁著大步朝陣地走過去。

留在陣地上的觀察哨,發現敵人的步兵向陣地推進,連忙吹響了哨子,催促大家趕緊進入陣地,做好戰鬥準備。

一連長納爾瓦上尉帶著自己的連隊,從反斜面陣地回到了好冒著青煙的陣地,他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原來蜿蜒的戰壕沒有了蹤跡,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彈坑,以及厚厚的浮土,人一踩上去,浮土就立即蓋過腳踝。

他抬頭朝遠處的敵人看了看,隨後衝著站在陣地上的戰士們喊道:“同志們,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想成為德國人的靶子嗎?還不抓緊時間搶修工事,爭取在敵人到達我們的陣地前,給自己準備好藏身的地方。”

納爾瓦的話音剛落,戰士們便取下工兵鏟,爭先恐後地挖掘起掩體來,想趕在德國人接近陣地之前,完成必要的土工作業。

好在陣地上的工事,都是戰士們自己修的,他們對地形相對了解。找到大致的位置之後,幾十鍬下去,一個單兵掩體就成型了。很快,他們又把一個個單兵掩體連成一片。等德軍進入三百米範圍時,一連的指戰員都趴在剛剛挖了一半的戰壕裡,用手裡的武器瞄準了正在靠近的敵人。

進攻的這支德軍部隊,以前從來沒有和索科夫的部隊打過交道,因此他們還以為自己所面對的,是戰鬥力根本比不上自己的俄國部隊。

德軍指揮官見自己的部隊距離陣地,已經不足三百公尺,但前方還冒著硝煙的陣地,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看到這種情形,德軍指揮官心裡有些發毛,根據他以往的經驗,當自己的部隊到達這個距離,俄國人的部隊早就輕重火力一起開火,試圖用密集的火力,阻止自己的部隊靠近陣地。

俄國人之所以會在三百米的距離開火,是因為如果無法把自己的部隊擋在這個距離之外,等自己的部隊進入到一百米範圍時,英勇的德意志官兵只需要十幾二十秒的時間,就能衝進俄國人的陣地,將他們徹底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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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軍很快就進入了兩百米範圍內,但蘇軍的陣地上依舊靜悄悄的,以至於德軍指揮官心裡在嘀咕,陣地上的守軍是不是在不久前結束的炮擊中,都被消滅得乾乾淨淨了,否則怎麼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有開槍呢?

德軍指揮官知道友軍在右翼攻擊一號前哨陣地的事情,陣地上的守軍雖然多,但由於沒有堅固的工事,只要炮火轟上了一輪,就能將他們消滅得差不多。如果不是俄國人源源不斷地派援兵來增援,也不至於打了兩天時間,才拿下一個小小的前哨陣地。

雖然自己的部隊距離陣地越來越近,但德軍指揮官依舊沒有掉以輕心,他覺得俄國人放棄陣地逃跑,或者是被己方炮火消滅殆盡的想法,都是不可靠的。他寧願相信陣地上的俄國人很有自信,相信就算自己的敵人距離陣地再近,也無法衝進自己所堅守的陣地。

德軍指揮官在心裡暗想道,假如真的是這種情況,那可就糟糕了,自己的部隊要奪取這裡的陣地,恐怕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當衝在最前面計程車兵,到達距離戰壕不足五十米時,驟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陣地上的輕重機槍,以及其它槍械都在拼命地射擊。

衝在最前面的五十多名德國兵應聲倒地,跟在後面計程車兵見陣地上的火力太猛,連忙就地臥倒,或者是滾進旁邊的彈坑,開槍向陣地上還擊。而不久前中彈計程車兵,還有幾個人沒死,他們痛苦的哀嚎聲,清晰地傳進了自己同伴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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