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對方的確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索科夫好奇地問:“那您能告訴我,您是在什麼地方遇到這種情況的嗎?”

“戰爭爆發的頭一個星期,地點在佈列斯特要塞!”

“佈列斯特要塞?!”聽到這個熟悉的地面,索科夫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那您能告訴我,您是福明政委的部下,還是加夫裡洛夫少校的部下?”

這次輪到柳什卡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司令員同志,您也知道福明政委?”

“沒錯,聽說過。”索科夫急於知道用什麼辦法來對付裹挾平民的德國人,只是隨口敷衍了一句,便接著問:“看來在保衛要塞的戰鬥中,您是跟著福明政委作戰的。那你們又是在什麼情況下,遇到德軍裹挾平民的情況?”

“司令員同志,情況是這樣的。”柳什卡向索科夫解釋說:“戰爭爆發後,我跟著福明政委堅守在霍爾姆門附近。敵人向我們所堅守的地段發起了十幾次衝鋒,但每次都毫無例外地被我們打退了。

敵人見遲遲無法攻克我們堅守的霍爾姆門,便想出了一條毒計,就是驅趕被俘的傷員、醫護人員和平民,在他們的前面開路,使我們不敢隨便開槍射擊,這樣他們就能順利地奪取霍爾姆門。”

“那你們是如何擊退他們的呢?”索科夫好奇地問道。

“福明政委見到走在前面的傷員、醫護人員和平民,遮擋住了我們的視野,使我們無法向敵人射擊。他經過一番思索,決定隻身出去應付敵人,並告訴另外一名指揮員,一旦看到被裹挾的人員臥倒後,就立即開槍射擊。我當時聽他這麼說,還覺得挺奇怪的,他能有什麼本事,讓所有被裹挾的人趴下?

福明政委從霍爾姆門走出去,迎著德國人走過去,距離被裹挾的人員還有二十多米時,他突然衝著那些人大喊:‘臥倒,快點臥倒!’他喊的是俄語,我方人員自然能聽懂他的話,立即就地趴下;而德國人聽不懂俄語,還傻乎乎地站在那裡不動,就成為了我們射擊的靶子。”

“幹得真是太漂亮了!”福緬科聽柳什卡說完後,興奮地在腿上拍了一巴掌:“我怎麼就想不出這麼好的主意呢。”

“嗯,這倒是一個好辦法。”索科夫雖然覺得這種方式有點老套,但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給薩梅科打去電話後,忽然想起了一個關鍵問題:“中士同志,我還有一個問題,您在要塞失守後,是成功地突圍了,還是被俘了呢?”

聽到索科夫提出的問題,柳什卡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我……我被俘了。”

雖說在索科夫的部隊裡,沒有人歧視曾經被俘過的指戰員,但這種事情始終讓人抬不起頭。福緬科起身在柳什卡的肩膀上拍了拍,用鼓勵的語氣對他說:“中士同志,你告訴司令員,你是如何到我們師裡的。”

索科夫看到對方並非是骨瘦如柴,一點都不像剛被從戰俘營裡解救出來,便好奇地問:“中士同志,說說吧,您是如何來到第84師的?”

“司令員同志,”柳什卡抬起頭,望著索科夫說道:“雖然我被德軍俘虜了,但在押送的過程中,我和幾名身體狀況還比較理想的同志,趁德國人不注意,逃進了附近的森林裡。其中兩人在逃亡中,被德軍搜尋隊打死;我和剩下的三名同志,花了一個多月時間,逃到基輔,參加了西南方面軍。”

聽說對方脫險後,居然來到了基輔。一想到在該地區被德軍幾乎全殲的西南方面軍,索科夫就不禁苦笑著搖搖頭。心說柳什卡真是點背啊,剛從佈列斯特要塞逃出來,又來到了即將陷落的基輔,不知他這次是否又會當俘虜。“那你到了基輔之後,又經歷了什麼?”

“我到了基輔不久,便在德軍的一次空襲中負傷,因為傷勢過重,再加上當時基輔的形勢不好,我就和一批重傷員被送到了莫斯科。傷勢痊癒後,被送往了重新組建的西南方面軍,參加了對哈爾科夫的進攻。但不幸在戰役的後期,又被德國人俘虜。”

索科夫心想此人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太差。如果他留在基輔,等待他的結局只有兩個,一是被俘,二是戰死,沒有第三條路可選擇。傷勢痊癒後被編入西南方面軍,參與對哈爾科夫的進攻,不幸再次被俘。不過這對他倒沒有什麼壞處,如果他所在的部隊撤到斯大林格勒,他能否在血腥戰場上活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那你後來是逃出來的,還是被我軍解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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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逃出來的。”柳什卡對索科夫說道:“我被關進戰俘營之後,就一直在尋找逃走的機會。等了兩個多月後,終於等到這樣的機會,德國人每天都會派一輛馬車,到附近去拉燒火的木材,那天正好原來的馭手生病,由我臨時接替了他的位置。

由於只有一個押車的德國兵,我覺得逃跑的機會到了,便把馬車趕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假裝說車軸壞了。趁著德國兵低頭檢視車軸時,用放在車座上的斧頭結果了他。然後我騎著馬朝我軍所在的位置逃去,半天之後,我就找到了自己的部隊,在經過一番審查後,我被編入了沃羅涅日方面軍。”

索科夫聽到這裡,忍不住樂了:“中士同志,您不會告訴我,您在今年年初的哈爾科夫戰役中,再次被德國人俘虜了嗎?”

誰知索科夫的話說完後,柳什卡卻出人意料地點點頭,如實地回答說:“是的,司令員同志,我的確在戰鬥中再次被俘。但有著豐富逃跑經驗的我,趁著德國人押解我們透過一片森林時,偷偷地溜進了森林裡躲起來。等敵人走遠之後,我再原路返回去尋找自己的部隊。”

“真是沒想到,您居然三次被俘。”索科夫搖著頭說:“估計在我軍中找不出比您被俘次數更多的人。”

“司令員同志,其實不止三次。”聽索科夫這麼說,柳什卡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說:“我在七月初的庫爾斯克會戰中,在奧博揚再次被德軍俘虜,並被關進了戰俘營。好在這次沒有關押多久,我軍就解放了戰俘營,而我作為獲救指戰員中的一員,被編入了第84師。”

聽完柳什卡的講述,索科夫真是無語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部隊居然有一位曾經四次被俘的戰士。他衝對方揮揮手,說道:“中士同志,這裡沒您的事情了,您可以走了。”

柳什卡剛離開,福緬科就有些緊張地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雖說柳什卡中士曾經四次被德軍俘虜過,不過我向您保證,他的忠誠是絕對沒有問題。”

“福緬科將軍,你不要緊張。”看到福緬科一副神經緊張的樣子,索科夫連忙安慰他說:“雖說他曾經四次被俘,但他卻始終不曾向敵人屈服過。如果在今天接下來的戰鬥中,我們的指戰員能根據他所講述的辦法,解決敵人驅趕被裹挾平民的問題,我還要給他記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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