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宏傑的說法,林默還是認可的,林家不少的家產,就是靠上海地價、房價、租金這些猛漲帶來的,自然清楚想在上海給手下置業對身份、任務等打掩護是需要多大投入。

而且這還有折損等風險,就像他們在南京起獲日諜,對方經營的產業、置辦下的房產等,基本都會被他們收繳,蘇宏傑等人潛伏在上海也一樣,雖說這裡有很大一部分不是日本人的地盤,但一旦暴露,想全部收回投入是極難的,日本人可能會向別人干涉施壓,也可能對出手給的買方下手等等,所以肯定會有折損。

所以不經營也是不行的,甚至像蘇宏傑說的打平掉那些開銷也不夠,至少還要再打平這些折損,甚至有更大的營利,用來給他們的活動、任務等提供更多便利支援。

“怎麼樣?有興趣沒有?生意越大對方防得越嚴密,現在單憑我這邊,是沒機會了,不參與的話,我也就此放棄了。”

林默手指敲著桌子,思量片刻後,回道:“最近不要讓人接近錢鋪了,甚至關注、留意的動作都不要有,就當忘了、沒有那個地方。

這股日諜之前被我們截胡了大筆資金,後面還因此栽了跟頭,現在知道我們要來,肯定會在這上面格外注意、小心,錢鋪那裡肯定會有更多的防範、佈置。

動不動,我現在還無法決定,需要到時候看看有沒有合適機會,但你們這段時間絕不要再靠近,搞刺探、調查這些動作。

一則這段時間這種舉動風險會很大,你們是我們本次行動在上海少有的本地助力,不能有失;二則虛虛實實,誤導、干擾、吸引開對方注意,我們才能有機會。”

蘇宏傑對此沒什麼意見,聽完便直接點頭答應下來,甚至對此還頗為讚許認同。

“學長,藍維靄那邊的白銀炒作交易的情況,瞭解多少?”林默喝了口水,點了根菸,繼續詢問了解其他情況。

“藍維靄?”蘇宏傑明顯愣了下,才回道:“你說的是藍維靄路那裡吧!那已經是在法租界和南市那邊了,我目前主要在北市這邊活動,準確點是蘇州河以北,不過那邊的事鬧騰過一陣,大概情況是知道的,但具體的瞭解不多。”

林默皺了皺眉,問道:“學長沒把勢力往蘇州河以南,尤其向蘇州河以南的公租界部分、法租界這些地方發展?”

蘇宏傑聞言,再次無奈的苦笑道:“人是安排了一些過去那邊活動的,但暫時還未站穩腳,情報等工作也才剛展開,而且進行的還不是太順利。”

蘇宏傑說的未站穩腳,就是未置業經營這些,沒有正經家業打掩護,甚至對身份的加持,活動、工作這些都受到了影響。

肯定不是蘇宏傑不想在那邊置業經營,主要是地價、房價、租金這些太過高昂,就算有一些偏僻位置能承受,但多半幫會盤踞肆虐,經營成本高企,還不安生會有很多的麻煩事。

主要就是沒錢鬧的,蘇州河以北,本身便沒河以南熱鬧繁華,之前又被火燒了一片,所以蘇宏傑才有餘力在這邊入手不少產業,讓他的人初步立足下來,當然,這邊的繁盛區域,主要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所以他行事極為謹慎。

“藍維靄那裡,主要經營的,是接受白銀抵押後出借日元,供投資、投機炒作白銀的交易者,拿日元進行白銀炒作交易,畢竟我們的貨幣是銀元,用銀元買白銀,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嘛!

生意規模也非常大,大大小小光是做抵押借貸的便有二十多個鋪子,甚至還在那裡直接搞出了銀交易所,交易所的銀交易在現在的上海都是有數的。

報刊上報道刊登的那些內容,多是捕風捉影、胡編亂造之言,實則在行打壓排擠之事,因為其他很多人也在搞這門生意,包括抵押借貸英法美等國貨幣的生意,但完全沒有日本人搞得那麼火熱。

不過開辦的這些鋪子,確實只是傀儡,幕後是由在滬的日本銀行以及日本的財團在操控,但為何會經營得格外火熱?中間是有什麼貓膩?具體如何經營、規模多大等等我就不清楚了。

但有一點,這背後絕對有厲害人物在指點甚至操控,光從地方的巧妙選擇上便能窺見一二,若是起了什麼心思,對其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蘇宏傑提醒了下,才繼續開口解釋道:“把地點選在日本勢力範圍外,一定程度上規避掉了國人對日本人的不信任,甚至不敢進日本人地盤交易等問題。

而藍維靄路,是法租界與華界的界路,與蘇州河以背的日本勢力範圍,中間還橫梗著公租界、法租界,對絕大部分交易者而言,基本免除了對日本勢力胡亂插手、搞鬼的擔心。

而日本人將店鋪全開在了藍維靄華界一側,此處名義上歸屬華界歸屬國府,但從路名就能看出,國府根本插不進去手,實際是法租界掌握控制。

但憑藉日本人在上海的勢力,其完全可以叫板法租界,只認名義歸屬不認實際控制,如此一來,對日本人而言,此地事實上壓根無人能管到他們,是無管轄地帶,可以放心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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