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沁低垂著頭,皇帝的眼神銳利如刀,剜在她的頭頂。

她倒並不是驚懼害怕,隻是皇帝這老男人的眼神讓她極度反感。

“蘇雲沁,你抬起頭來。”皇帝見盯著她看了許久,她竟然毫無所覺,還垂著頭,龍顏瞬間染上了不悅。

蘇雲沁佯裝惶恐的表情。

“臣女惶恐,龍顏豈能讓臣女直視。”

她也聽說過這皇帝是個顏控,但凡碰到長相好看的都喜歡,碰到醜陋的都厭惡。萬一這皇帝看著自己這張臉想不開要把她納入後宮可就麻煩了。

正想著,皇帝那威嚴的嗓音更重:“你抬起頭,朕的命令!”

蘇雲沁微微側過頭來看了一眼林文淵,林文淵朝著她輕輕頷首,她也隻好抬起頭來看向皇帝。

看著這張絕美的素顏,皇帝的表情有那麼一刻的怔忪。

他晃神了一會兒,腳步微微往後退了數步,心情說不上來的難過,惆悵的情緒在帝王的眼中徘徊了許久後消散不見。

蘇雲沁沒看懂皇帝的神情,不解地看向林文淵。

但回應她的,隻有林文淵沉重地搖頭。

“像,真是太像了,文淵你說是不是?”皇帝忽然喚了一聲林文淵。

林文淵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慢慢點了點頭,“皇上,您……”

蘇雲沁跪在那兒,豎起耳朵聽兩位長輩的話,眉尾輕輕揚了揚,有些不可置信。皇帝一般很少將林文淵叫成“文淵”,常常這麼叫的時候說明情緒有了波動。

說像,應該指的是她的娘。

皇帝還在歎息著,這時從屏風後走出了小風子。

“參見皇上。”小風子看見皇帝也不慌不忙,朝著皇帝行了一個天玄的禮儀,表情不卑不亢。

看見他如此舉動,皇帝皺眉,轉頭看了一眼林文淵,“你們都平身吧。”

他轉過頭來看向小風子,“公主的臉如何?”

“稟皇上,公主已經無大礙了。”小風子笑眯眯的,還轉頭喚了一聲屏風後的人,“公主請出來吧!”

皇帝濃眉皺了皺。

從小風子剛剛的禮儀可見,這是天玄國的人。

若非不是因為這樣,他早就派人將這不知禮儀的奴僕給拖出去杖斃了。

屏風後傳來了慌亂的腳步聲,隨即傳來了冷星月的一道驚呼聲:“真的好了!”

她從屏風後走出,拎著裙角,腳步敏捷地躲過一地的殘渣,幾步上前來。

“父皇!”

看著眼前冷星月的臉,平滑如剛剛剝開的雞蛋,柔嫩白皙,很難想象之前竟是真的有被毀容過。

她高興之餘,上前連忙挽住了皇帝的手臂,帶著些微撒嬌的意思,挽著不斷地晃動著。

“父皇,兒臣已經沒事了,父皇不會不喜歡兒臣了吧?”

皇帝沉歎了一聲。

“公主既然沒事,那皇上,臣先帶著雲沁告退了。”林文淵連忙拱手道。

“對對對,這兒也沒奴才的事了吧?咱們陛下還等著奴才回去伺候。”小風子也笑著說。

皇帝古怪地看了一眼小風子,縱使有疑問,但什麼都沒有說,抬起衣袖揮了揮。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他記得,行宮裡分明還缺個太監,這會兒又冒出了一個太監,還是天玄皇帝身邊的貼身小太監。

那天玄皇帝,到底在搞什麼鬼?

看著人走了,冷星月的目光先是剜了一下蘇雲沁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