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秘密是如此荒唐而且駭人聽聞,以至於說出來恐怕都沒有人會相信吧?

然而,它就是如此荒唐地發生了,甚至到現在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

每到這個時候,皇太后陛下就會宣稱要到奧地利國境這邊的阿爾卑斯山脈腳下的溫泉莊園打獵療養,自然也沒有人膽敢阻撓她的雅興,於是她很快帶著自己的極少數親信一起,來到了那座不起眼的莊園。

而來到莊園之後,她立刻又改換了便裝,然後輕裝簡從,以偽造的身份悄悄地穿過瑞士境內,來到了法蘭西的境內。

在許久之前第一次這麼幹的時候,她尚且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鬼祟行徑被人拆穿,不過在多年之後,她早已經對這種秘密旅途輕車熟路,再也沒有任何恐懼了——至於羞愧、自責之類的情緒,在她身上那是從來沒有過的。

這位從小就頤指氣使的公主殿下,從未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只覺得自己來到世上就是為了我行我素,什麼道德戒律什麼規章制度對她都只是廢紙一張——而她的孿生妹妹瑪麗亞公主,自然也同樣如此。

每次在這裡的聚會,對青年人來說都是至高幸福和極度痛苦的結合——三個人見面之後,會一起留在這裡一段時間,欣賞美景之餘,也品味人間最為極致也最為原始的快樂。

這原本就是難以承受的重負,而姐妹中要回到奧地利的那個,心懷嫉恨,又知道自己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就要面對高高在上、但無腥可碰的孤寂生活,因此刻意地會加倍需索,更是增添了男人的重壓。

因此,在年復一年的折磨當中,這個一直都以身體自豪的青年人,已經在考慮尋醫問藥以便延續自己的雄風了。

只是,雖然在口中會偶爾有所抱怨,但在內心深處,他當然不會排斥這種“痛苦”,甚至還挺迷戀呢……

“休息?你都睡了一個早晨了還要休息什麼?”看到他居然‘怯戰’了,蘇菲沒好氣地回答。“你這個壞東西不是很貪婪嗎?恨不得把什麼好吃的都抓到自己面前,這下不是遂了你的願了嗎?結果現在卻說自己吃不下了,真是可笑……”

不過,嘲諷歸嘲諷,看著青年人那疲憊不堪的樣子,很快她就笑了出來,接著,她伸出手來,愛憐地撫摸了一下情人的面龐。

“好啦,我也知道你現在不堪重負了……我就是不想便宜了瑪麗亞,還有討厭的特蕾莎,還有你的甜心們。”

青年人不敢回答這個敏感的話題,只能繼續閉著眼睛躺屍。

蘇菲好像想起了什麼,又順著話題說了下去,“說起這個,等我走了之後,你乾脆也讓珂麗絲忒爾過來看看我吧——反正現在也沒有人會攔著她了,省得我一個人待著那麼難受。”

“我會試試看的。”青年人連忙回答。

每次來到法蘭西境內,蘇菲都會第一時間就去找他們的女兒,而隨著珂麗絲忒爾漸漸地成長,她終於開始懂得了人情世故,也漸漸地理解了父母親的身份和微妙立場——當然,對於事情為什麼發展到這一步,她小小的腦瓜還不足以理解,。

不過,理解不理解不重要,對她來說,能夠同時有父母相伴那也就夠了,縱使他們三個人的親緣還不能見天日,但是這種幸福又豈是之前被幽閉在莊園內的她能夠想象到的呢?

能夠和女兒相伴,蘇菲自然也戀戀不捨,見到女兒漸漸懂事,她也不再那麼害怕她洩露秘密了,所以她這次回去之後,打算讓女兒來奧地利探望她一次,陪她渡過一段難熬的時光。

對於母親的私心,艾格隆當然理解,也樂意配合了。

就在兩個人竊竊私語的時候,房門又重新開啟了,接著一個同樣穿著薄紗睡衣的女子也悄悄地走了進來。

一切正如十分鐘之前的復刻,就連容貌和神態也惟妙惟肖。

如果不是如此想象的話,她們兩個也不可能暗地裡做到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吧。

一看到靠在一起的青年人和姐姐,她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怎麼?還戀戀不捨呢?”

一邊說,她沒好氣地坐到了沙發上,靠在了青年人的另外一邊,然後強行拉住了他的肩膀。

“這段時間可把我煩透了!總有些難以應付的煩心事,而你們倒是開心,可以偷偷逍遙快活!”她皺著眉頭抱怨,“現在該輪到我了,蘇菲你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吧,別耽誤我的時間。”

青年人和蘇菲相視一笑。

每次從奧地利回來的時候,她都會有著大堆的抱怨,而他們也心裡知道她所付出的努力和犧牲,因此也就放縱了她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