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夏露和瓦朗蒂娜結束了這一場並不愉快的晚餐,然後互相晚安道別。

離開餐廳之後,夏露走上了樓梯,準備回自己的臥室休息。

來到房間之後,她因為心情煩悶,所以一時間難以就寢,所以乾脆走到了窗邊開啟了窗戶,面對著清涼的晚風,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

基督山伯爵大人的這幢豪宅,位於豪宅林立的富人區,因此四處的街道寬闊,而在街邊,每隔一段距離,兩邊都有煤油路燈,因此將街道和四周都照得透亮。

自從陛下復辟帝國之後,他就一直宣稱,要將巴黎打造得煥然一新,讓它變成整個歐洲乃至世界的首都,而他也確實沒有光說不練,在上臺之後,巴黎市政府就一直在耗費巨資整修房屋和街道,修建多處跨越塞納河的橋樑,而且各處街道也都普及和煤油路燈。

這些路燈,讓這座原本就奢靡無度的城市一下子變成了真正的“不夜城”,人們在夜晚也往往徹夜狂歡,在各種遊樂場所紙醉金迷。

因為這幢豪宅在富人區,所以相對安靜一些,但即使如此,在這個夜晚,仍舊有大量的馬車在遠處的街道上跑來跑去;而放眼望去,在更遠處的核心城區,那似乎永不熄滅的萬家燈火,更是讓人雙目迷離。

夜幕下的巴黎,就像是一個蒙著面紗的美人,看似近在眼前,卻永遠抓不住。

“多麼美麗的城市,又是多麼桀驁不馴的城市!我非得把你踩在腳下不可!”看到這幕輝煌的圖景,夏露禁不住發出了宣言。

欣賞完景色之後,夏露原本燥熱的頭腦,也漸漸地被吹涼了,她伸出手來,準備關窗戶。

然而,正當此時,她的手卻停住了。

因為她的視線,落到了不遠處停在某個街角上的一輛馬車上。

因為是在街角,所以街燈只能把它大致照出一個輪廓,看上去是某個闊佬的座駕,正停在這裡等人。

在灰濛濛的夜色裡,夏露甚至還能看到,車伕正在百無聊賴地搖頭晃腦打發時間。

如果是在平常,夏露並不會對此多加註意,畢竟這樣的圖景太過於尋常。

可是,剛剛還和瓦朗蒂娜夫人談論重大歷史事件的她,此刻卻還心情激盪,甚至處於“杯弓蛇影”的階段,任何一個陰影處,彷彿都像是潛藏著一雙惡毒的眼睛,在準備著要犯下什麼大罪。

正因為如此,夏露的目光就不禁多注意了幾下。

然後,她關窗戶的手停住了。

因為她感覺有點不對勁——如果這是一輛在等人的馬車,那麼它停下的位置就不應該這麼靠近基督山伯爵府邸,畢竟這裡是富人區,住戶稀疏,夏露這幾天在閒逛當中,已經把每家每戶的身份和位置都摸清楚了。

而且,車伕的狀態似乎也不太對勁,雖然他看似是四處張望搖頭晃腦,但是他在面對基督山伯爵府邸的時候,卻往往停留更長時間。

莫非他們在踩點?或者是我多想了?

在沉思片刻之後,夏露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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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昏欲睡的沉悶夜晚當中,馬車靜靜地停留在街角。

它一直在沉默,未曾發出任何響動,而過路的馬車和行人也只是匆匆遠去,誰也懶得向它多看幾眼。

然而,馬車的“車伕”和車廂內的兩個人,此時卻一臉的嚴肅和凝重。

在黑夜當中,他們的面孔模糊不清,但是仍舊能夠從他們的眼神當中看出他們此刻的緊張和興奮。

他們的目光所交匯之處,正是不遠處的基督山伯爵府邸。

這座府邸,看似和周圍那些豪宅並沒有什麼不同頂多更加精緻奢華了一些),但是在此刻的三個人眼裡,卻宛如“魔窟”一樣。

而且是必須要徹底毀滅的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