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畢竟不能在這兒久待,所以只能滿懷遺憾地結束了和她的調笑,離開了瑪麗亞的住處。

當走出這房門之後,他臉上久違的少年意氣,也隨之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種不怒自威的帝王威嚴——他踏著有力而且輕快的腳步,在一種隨從的簇擁下,又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而這時候,特蕾莎已經在餐廳裡等著他一起用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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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日的習慣,艾格隆每天都會和妻子共進晚餐,今天既然他已經回宮了,那自然也不會例外。

一進來,艾格隆就默不作聲地坐到了特蕾莎的旁邊,不過,雖然兩個人的座椅距離非常近,但是氣氛卻有點嚴肅,完全沒有往日的輕鬆自然。

艾格隆是有點心虛,畢竟他剛剛才從“瑪麗亞”那裡回來,他知道特蕾莎不會開心,所以不想觸黴頭。

而特蕾莎自然是非常不開心——眼尖的她,在艾格隆一進來就看到了他略微紅腫的耳朵——這是剛才調笑的時候蘇菲怒氣上頭擰的。

蘇菲那只是一時氣憤,但是特蕾莎自然會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瑪麗亞在故意跟自己示威,所以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自然會怒氣上湧。

我都從沒有這麼做過……一想到這裡,她當然很難繃得住。

所以,特蕾莎沒有跟平常一樣,愉快地和丈夫打招呼,而只是默默地注目了片刻。

而她的表現,自然也讓餐廳裡變得更加緊繃。

於是,夫妻兩個人默默地用餐,寬大的餐廳,只剩下了僕人們走動上菜、和各種餐具器皿碰撞的聲音,其他時候簡直落針可聞。

夫妻兩個就這樣各自用餐著,雖然近在咫尺,但卻又沒有眼神和言語的交流,彷彿隔了很遠一樣。

因為心情極其不好,所以特蕾莎只是機械地用著餐,那些御廚們精心烹飪的菜餚,她卻吃得味同嚼蠟,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吃了什麼。

她只是用極度強烈的自制力,壓制了心中的憤懣和嫉恨。

難道以後就一直要這樣下去了嗎?在自己的家中都沒辦法安生?她一遍遍地自問。

她當然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更加知道,如果自己和丈夫一直維持這種氣氛,那隻會把丈夫推得越來越遠——媽媽就多次告誡過她這一點。

可是,她真的難以嚥下這口氣。

難道我就不能賭氣嗎?我真的很過分嗎?

殿下,你就不能真的為我洗心革面一次嗎?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她心裡一直在默唸,只是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嘴上卻倔強地不肯說出一句話來。

這場緊繃的晚餐,讓艾格隆吃得自然也非常不愉快,這和剛才他在蘇菲面前的輕鬆愜意簡直是天壤之別,而這讓他更加不耐煩了儘管客觀上來說這完全是他自己的責任)。

所以,在晚餐來到尾聲之後,他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總比坐在這兒悶不做聲要強。

“殿下。”正當他準備讓僕人來收拾餐具的時候,特蕾莎終於嘴唇輕啟。

“嗯,怎麼了?”艾格隆問。

“在前兩天,比利時那邊已經傳來了訊息,他們的國王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打算儘快過來求親。”特蕾莎以儘量平靜的語氣說了出來,“我們似乎應該為他們的婚事做好準備了。”

雖然她只提到了比利時國王,但言下之意,卻是“泰奧德蘭德公主要嫁過去了”,而泰奧德蘭德公主嫁過去,自然也就意味著瑪麗亞的“使命”即將完成。

特蕾莎並沒有問他剛才在做什麼,顯然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一個愉快的話題。

但是她想要知道,當“使命完成”之後,丈夫到底打算怎樣處理瑪麗亞的事。

“泰奧德蘭德是我的侄女兒,也是法國未來施展影響力的重要媒介,我們確實要為他們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艾格隆點了點頭,看似同意了她的意見,但是其他的卻隻字不提。

特蕾莎當然知道,丈夫是在裝傻,但是她可不打算配合他的裝傻,於是她又繼續挑明瞭問。“那麼婚禮結束之後,瑪麗亞殿下的使命是要完成了,那你打算怎樣處理她呢?”

如果是之前,特蕾莎問這個問題,還會讓艾格隆心裡有點犯難,不過剛才蘇菲的“指點”,卻讓艾格隆已經胸有成竹,所以面對特蕾莎,他不慌不忙地做出了“最高指示”。

“對這個問題,我倒也想了下。泰奧德蘭德即使成為比利時的王后,她也依舊算是我們家族的成員,所以她在我們這裡依舊會有一席之地。考慮到日後她肯定會定期回訪法國,那我認為,我們作為長輩,應該盡心盡力地款待她,比如為她在巴黎修建一座別館作為她以後的下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