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意的是“俄羅斯”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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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能讓我去見見這位詩人嗎?”他鼓起勇氣問。

“為什麼?”特蕾莎反問。

接著,她又有些遲疑地看著肖邦,似乎在猶豫什麼。

她倒不是不願意讓兩個人相見,而是在眼下這個時間點上,俄羅斯和波蘭正鬧得不可開交,肖邦對任何俄羅斯人肯定都沒有什麼好感,如果他在見到普希金之後兩個人鬧出什麼矛盾,那最後為難的還是自己夫婦。

面對特蕾莎質疑的眼神,肖邦深深嘆了口氣。

“我對兩位陛下的眼光絕不會質疑,所以我哪怕沒有見過他,我都會深信那位詩人才華橫溢,絕不會浪得虛名;但正因為我相信他堪稱俄羅斯文化界的翹楚,所以我越發想要見他,我想要從他的口中,瞭解俄羅斯人的精神、俄羅斯人的理想,我想要弄清楚,為什麼他的祖國非要摧毀、奴役我的祖國不可,為什麼就不能和我們所有人和平相處,讓我們成為彼此敬重的鄰居?只要能夠問出這樣的答案,那我就足可以滿意了,陛下。”

沒錯,肖邦提出這個要求,就是想要找俄羅斯詩人爭論的。

他對普希金本人並沒有什麼敵意,但是普希金眼下在巴黎名聲大噪,一時間成為了“俄羅斯文化代表”,在無形當中,已經形成了一個輿論招牌作用。

而他如果和普希金論辯,那麼在外界看來,就會抽象成“波蘭”和“俄羅斯”兩個國家的爭辯。

在他看來,如果自己靠著一己之力,把這位俄羅斯大詩人搞得啞口無言、下不來臺,那無疑就是波蘭的偉大勝利,就算不能改變波蘭眼下的命運,至少也可以提振遺民們的信心,在歐洲文化界製造出同情波蘭的輿論;就算自己無法贏下這種口舌之爭,那自己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至少也可以讓世人看到,波蘭即使淪亡,它的文化精英也絕不會對俄羅斯人精神上投降,一樣可以成為歷史上的美談。

當然,這也是一種無奈之舉,波蘭人在武力上已經被俄羅斯徹底壓倒,它唯一能夠做的,也只剩下在精神上抵抗,堅決拒絕成為沙皇的恭順臣民罷了,這也是他們最後的抗爭。

肖邦想得甚為周到,但是難題卻擺在了特蕾莎面前。

在她心中,波蘭和俄羅斯的紛爭,跟自己並沒有太多關係,她對這兩個國家,也談不上什麼喜歡或者厭惡;而肖邦和普希金,在她心中都算得上是朋友,她也欣賞他們的才華橫溢,更加欣賞他們那種驕傲而又坦蕩的性格。

正因為如此,她並不願意看到這兩個人發生衝突。

於私,這會有傷朋友之間的和氣;於公,這也許還會造成什麼外交事故。

正因為如此,她陷入到了猶豫當中,沒有立刻表態。

肖邦一直注視著特蕾莎的表情,看到她如此為難,於是他帶著歉意躬了躬身。

“抱歉,陛下,我可能提出了一個非分的要求,如果這讓您感到為難的話,那我可以收回。”

“不,先生,您稍等一下吧,我和我的丈夫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意見如何……”猶豫片刻之後,特蕾莎還是沒有做出決定,她打算聽聽丈夫的意見。

“好的,謝謝您,陛下,我在這裡等待答覆。”肖邦又點頭致謝,然後目送特蕾莎離開。

此時的艾格隆正在花園裡和普希金聊得開心,一看到特蕾莎帶著夏露過來了,於是走到了特蕾莎面前。

“特蕾莎,樂團那邊怎麼樣了?”一邊問,他順手把夏露抱了起來,然後輕輕地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逗著玩。

“她們非常努力用功,所以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特蕾莎回答。

“是嗎?那就太好了,我祝她們一切順利。”艾格隆也頗為高興。

畢竟,宮廷少女樂團是按照他想法落實下去的,雖然他對此並沒有過多過問,但是看到它能夠順利落地,他自然也很開心。

不過艾格隆馬上察覺到,特蕾莎的神色當中似乎還有別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