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皇帝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品嚐著他這一生再也無法擺脫的痛苦。

他不是為自己而痛苦,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經品嚐過一次淪為階下囚的痛苦了,再來一次也不是世界末日,他承受得起這份痛苦。

他是在為自己的繼承人痛苦。

那個他為了繼承自己事業而帶來世上的孩子,那個他曾經寄予厚望的孩子,那個曾經給他帶來了無數歡樂的孩子……

自己什麼都無法留給他了。

這位已經撼動了歐洲二十年、主宰了歐洲十年的皇帝,慘然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哀嘆。

“艾格隆,對不起,我們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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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黃昏,暗金色的陽光將歐洲大地染成了一片血色,哪怕是遠在維也納的美泉宮也是如此。

在皇宮一間的套間裡,侍女們焦急地來來去去,照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一個孩童。

他長著金色的頭髮,因為重感冒而有些神志不清,額頭上冒出了大粒的汗珠。

他就是皇帝所稱的艾格隆,也是法蘭西帝國皇太子和羅馬王,曾經註定要繼承拿破崙的事業的拿破崙二世。

如今只有4歲的他,已經能夠稍微理解“帝國”和“皇帝”這些詞彙所代表的含義,但是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就在今天,他的父親已經將整個帝國輸光了,而他也就因此失去了圍繞在他身上的一切榮光。

他甚至已經不可能再見父親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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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也就是1814年拿破崙皇帝第一次退位的時候,在奧地利皇帝弗朗茨的“邀請”下,法國皇后、也就是他的女兒露易莎於5月21日帶著兒子來到了這座奧地利的皇宮,從此成為了戴著冠冕的人質。

從那以後,直到拿破崙1821年病死孤島,父子、夫妻都再無相見。

“艾格隆?艾格隆?”

坐在床頭的母親,焦急痛心地看著病重的兒子,時不時發出呼喚。

自從前兩天起,她的兒子一直都是高燒不退,醫生說甚至有生命危險。

不懂醫學的她無能為力,只能無奈地坐在床邊,感嘆命運對她的無情捉弄,同時內心祈禱一切至少不要變得更糟。

彷彿是在響應她的祈禱一樣,孩童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湛藍的眼睛以迷茫的視線看著母親。

“艾格隆,你終於醒了!”

仍舊擁有著理論上皇后頭銜的露易莎,再也顧不得什麼皇室體面,輕輕附身擁住了自己的兒子。

然而,她永遠也不會想得到,此刻留存在這個孩子軀殼內的靈魂,就在剛才的高燒當中換了一個。

也許滑鐵盧戰場那烈焰的燒灼,讓拿破崙兒子的靈魂也承受不住了吧。

………………

我剛才不是在圖書館睡著了嗎?為什麼突然一睜開眼就換了個地方?

迷茫的楚英,愕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裡明顯不是中國。

我是在做夢嗎?這是哪裡?為什麼我在這裡?

還有,為什麼他們的話我能夠聽得懂?

各種問題紛至沓來,他已經顧不得去思索了,因為面前的夫人正抓住了他的肩膀,輕輕地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