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只聽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目光惡狠狠的看著李森,恨不得一口將他給吃了。

過了一會兒,張靈xiong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她咬著牙,說道:“守陽,你這件事情雖然是無心之過,但是罪責太大,我們正一教十年來的辛苦心血全部付之東流,而且王遠山也白白送命!你可知道錯?”

李森耷拉著腦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聲道:“我知道錯了,請大師姐責罰。”

張靈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牙齒縫裡面一個個的往外蹦字:“你罪不可贖,但念你剛入門修行,又是外籍身份,我現在暫行代理掌門的職權,將你開革出門!”

李森大驚失色,猛的抬起頭來,一臉惶恐震驚,失聲道:“不要啊!”

他這些日子在龍虎山已經有些呆習慣了,猛然間聽見自己被開革出了山門,當真是身如雷擊。

張流芳也瞬間瞪大了眼睛,終於忍不住失聲道:“不要,這應該怪我啊,不關大木頭的事情!”她情緒失控,一時間連李森的外號都喊出來了。

張天和也驚道:“大師伯,太嚴重了,以後還哪裡會有外籍修行人來皈依我們正一教?”

張靈怒道:“放屁,你們都給我閉嘴!知道我們正一教為了這個絕天滅情陣,hua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麼?現在平白無故法陣被毀,王遠山也死得毫無價值,現在天下修行人都念李雲東的好處,誰還記得我們正一教為此付出了多少?你們說,換做你們是我,你們該怎麼辦?”

張靈綽號“地火真人”,一怒起來,當真是頭眉mao幾乎都要倒豎,威勢極為駭人,一時間場上眾人再沒有敢給李森求情的,在修行界中,開革出門是最嚴厲的處罰了,因為正一教開革的弟子,其他門派哪個敢隨便收?

這等於是斷絕了此人的修行之路,絕了他的成仙念頭,因此在他們看來,再沒有比這個更嚴厲的處罰了,哪怕是關上十年的緊閉,到頭來也不過是晚修行十年而已,而且這十年裡面也並不是完全只被關在一個xiao房子裡面坐牢,只是不準踏足凡塵世俗而已,正好專心致志修行,不一定就是禍事。

可眼下,李森要被驅逐出門,眾人一時間心頭暗自凜然,生怕張靈的怒火燒到他們頭上來,而且他們也知道,張靈要保住張天和,也為了避免責任牽連到張流芳身上去,因此對李森的處罰格外的嚴厲。

張靈一聲厲喝完後,又對張流芳和張天和怒道:“你們兩個也別想跑,回頭我請示掌門,讓他來處罰你們!”

張天師為人xìng情溫和,輕易不動怒,便是親眼看見絕天滅情陣被毀壞,也不過是一聲嘆息,讓他來處置這件事情,想必便是板子高高舉起,最後輕輕落下。

張靈一陣快刀斬1uan麻,處置完了這裡的事情後,她大袖一揮,喝道:“就這樣定了,張流芳、張天和,你們跟我去見掌門!其他人,都自己回去吧!”

張天和看了李森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跟著張靈而去,張流芳則淚眼朦朧的看著李森,腳下挪不開步伐,心中滿是愧疚。

張靈扭頭衝她喝道:“張流芳,你還站著幹什麼?也想被開革出門嗎?”

張流芳嚇得渾身一哆嗦,不敢再看李森,低著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著張靈去了,她一路走,一路xiao心翼翼的偷偷回身看,卻見李森人高馬大的站在人群中,茫然不知所措。

此時正一教的道士們雖然不乏同情李森的人,但是他們都不敢為了李森而去觸怒張靈,生怕這把火也燒到了自己頭上,因此都遠遠的與李森拉開了距離,在遠處對他指指點點。

李森則昏昏然,茫茫然在原地呆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卻現自己彷彿夢遊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龍虎山的山腳下,他一個人站在這崇山峻嶺之中,抬頭一看,卻見藍天巍然無際,卻不知道何處才是天涯,放眼四周一看,卻見深山老林之中曲徑通幽,也不知道哪裡才是自己安身之所。

李森越想越是惶恐茫然,他想起自己與克麗絲、奧爾芭三人一同前往中國求道,最終三人分道揚鑣,也不知道她們兩人到底是生是死,自己好容易開始修行,卻又橫遭此劫,這一路上的坎坷,當真不是言語能夠形容。

他雖是丈許男子,但此時也不禁有些潸然淚下,他一個人獨自哭了一會兒,卻慢慢的回過了氣來,心道:你們不要我,我就去找我師父……

在李森心中,李雲東雖然沒有和他的師徒之名,但是他卻一直把李雲東看成是自己的師父,雖然說不上忠心耿耿,但是卻也頗為虔誠。

可李森雖然粗枝大葉,也知道自己犯下了這麼大的過錯,如果去投奔李雲東,會不會給他惹來麻煩,會不會引起他的嫌棄?

他雖然一路上韌勁十足的四處求道,但他也是極有自尊心的,此時被開革出門,自尊心更是史無前例的爆,生怕別人瞧不起他,也生怕再給別人帶來什麼禍事。

一時間李森在這山腳下茫然無際,不知道何去何從,而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間聽見旁邊傳來一個聲音:“無量壽福,這位道友,我們又見面了。”

李森聽見這聲音,頓時一愣,回過頭來一看,卻見眼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這男子頷下短鬚,相貌精幹,正是在龍虎山偏鋒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正一教海外分支玄天派大修行人,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