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被他們纏得有些頭大,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層出不窮,但好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人走進了地三仙,將他解救了出來。

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是張流芳正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正伸頭探腦的向店裡面看來,這個正一教輩分極小的小師妹脆生生的喊道:“李真人,你果然在這裡呀!我之前去你家裡面,沒找到你呢!”

李雲東雖然與正一教之間關係不好,但張流芳是少數對自己表現出善意的修行人,尤其是眼下正是過節,對方又滿臉是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李雲東便是對正一教有再多不滿,也是滿臉是笑的迎了上去,他聽紫苑說過,知道這是張孔雲的弟子,同樣也姓張,是張天師一脈的血脈,只不過是庶出,雖然血統不正,但人長得漂亮,xing格可喜,很討人喜歡,在正一教中很有人緣。

由於店中有自己的校友,李雲東也沒有行道家之禮,只是與張流芳點頭打了個招呼,微笑道:“張真人你好,你可是第一次來我們地三仙吧?”

張流芳眼珠在李雲東臉上打了個轉兒,忽然掩住了嘴,驚訝的小聲道:“哎呀,你修煉到完美玉身了呀?好厲害啊!嘖嘖,這面板……簡直比我還好,氣死人了!”

李雲東啞然失笑,說道:“張真人,你來這裡,不會就是為了誇我面板好的吧?要不要我介紹幾款護膚品給你啊?”

張流芳笑道:“李真人你真幽默!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特地找你來有事的啦!啊,不對,應該說,不是找你,是找紫苑師姐的。”

李雲東笑著往後看了一眼,高聲道:“紫苑,找你的!”說著,自己便要往店裡面走去。

張流芳見他要走,連忙伸出手一把抓去,急道:“哎哎,別走啊,我還找你有話要說呢!”

李雲東奇道:“你不是找紫苑麼?”

張流芳嘻嘻笑道:“那是有人託我給她轉一句話!我找你另外有事呢。”說著,她低下頭來,在身上翻出了一個本子,遞給了李雲東,笑嘻嘻的說道:“來,幫我籤個名吧!”

李雲東啼笑皆非的看著這個:“你不怕你師父知道了說你通敵啊?”

張流芳哼了一聲,一歪腦袋,兩個小辮子俏皮的跳了跳:“才不怕,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他自己教的徒弟沒用,那怪誰去?”

李雲東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和自己的師父,他啞然失笑,接過了張流芳的本子,說道:“那我可真寫了啊?”

張流芳嘻嘻的遞過一支筆,笑道:“快寫啦,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李雲東搖了搖頭,接過筆,簽了兩個極醜的字,一臉無奈的說道:“不嫌難看就留著吧,嫌難看就回去燒了。”

張流芳看了一眼,也雙眼一瞪,眼珠暴突的抬起頭來看了李雲東一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位修煉到完美玉身的大真人竟然一手字能醜成這個樣子!

張流芳眼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暴笑,但她很快忍住了,翻過了一頁紙,乾巴巴的笑道:“再籤兩個吧。”

李雲東裝作沒看見她這副古怪的模樣,問道:“還要籤兩個?嫌我丟人不夠多是怎麼的?你要回去搞批發麼?”

張流芳忍著笑,說道:“我拿給我兩個小師妹看,她們聽說我要來,吵吵嚷嚷著要我找你要簽名呢!”

李雲東這才恍然,又在本子上鬼畫桃符的寫了兩個名字,然後遞了過去:“哪,一會你這兩個師妹看見我這簽名被嚇哭了我可不管。”

張流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會啦,她們說來都認識你的,還是你的同學呢!”

這一句話可頓時說漏了嘴,李雲東聽得一愣,下意識的追問道:“我的同學?你的師妹?”

張流芳這才猛的回過神來:哎喲,該死!怎麼把鄧玉和鄧嬌的事情都說出去了,她們可是三絕陣的兩大劍魂啊,這要是讓她們跟李雲東面對面攀上交情了,那可怎麼得了?我不得被大師伯和大師姐罵死去啊?

張流芳乾巴巴的朝李雲東笑了笑,也不敢看他,更不敢回他的話,只是扭頭朝正從茶樓裡面走出來的紫苑大聲喊了起來,她唯恐紫苑聽不見,自己又難免要多喊一句,可多喊一句,自己就會多逗留一下,多逗留一下,只怕自己剩下的那點東西就會忍不住被李雲東三問兩問給問個清清楚楚。

張流芳雙手在嘴巴旁做了個喇叭狀,大聲喊道:“紫苑師姐,王遠山師叔讓我給你傳個話,他想見你呢!”

說完,她像是做賊似的,扭頭就跑。

等好容易跑出了李雲東視線後,張流芳一拐彎躲進了一個角落這才拍了拍自己胸脯,一臉慶幸的說道:“還是我老人家聰明,跑得快,我這張嘴巴夠嚴實!哼哼!”

可她哪裡料得到,自己在正一教中號稱“大喇叭”,任何事情讓她知道了,那全教上下就都知道了,她這一嗓子喊出來,在其他人聽起來固然沒有什麼不妥異樣,可在茶樓中端坐的嚴芳聽來,卻不啻於耳旁憑空炸起了一個驚雷!

嚴芳潛伏狐禪門中九年而不露半點聲色,以她這樣的定力,此時也不禁渾身發抖,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她心中翻江倒海,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什麼?師兄,他,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