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有這樣一個撒嬌發痴的丫頭,李雲東哪裡還發得出脾氣,他用手指點了點蘇蟬的鼻尖:“你呀你,真拿你沒辦法,以後別幹這種事情了,知道嗎?真丟臉!”

蘇蟬一皺鼻子,扮了個鬼臉:“五十步笑百步!”

兩個人笑鬧了一陣,李雲東去洗了澡,換了件睡衣,坐在客廳裡面乘涼發呆。

新居的客廳和餐廳是連在一起的,房間總共有兩個陽臺,一個陽臺在客廳的旁邊,一個陽臺在餐廳的旁邊,因此兩邊陽臺的窗戶一開啟,房間便十分通風,尤其是到了晚上,夜風從兩邊刮過,其舒爽之處絲毫不用開開空調也涼爽無比。

李雲東洗了澡,坐在寬敞的客廳裡面,只覺得夜風徐徐,他不由自主的便學著蘇蟬以前坐著的姿勢,盤腿而坐,然後腦海裡面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來。

“以後自己就算是卡奴了……”李雲東想起銀行卡里面欠的錢,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暑假是必須要去打工了,不過好在馬上快畢業考試了,考完就放假了,也沒多長的時間。”

李雲東是一個很隨性的人,蘇蟬來歷如此古怪,舉止如此怪異,他都能忍住不問,可見其性情有多麼的隨遇而安,他欠了一屁股的債,倒一點也不著急,更不操心自己能不能還上這筆錢。

但就是這樣的性格,最適合修行,因為修行首要就是能夠靜心靜氣,要是換了其他人,因為欠了一屁股債便思量不停,焦躁不安,那還修個屁的行?

李雲東沒心沒肺的想著,不由自主的便進入了小周天的執行狀態,這已經是他日常的功課了,不用小丫頭提醒,李雲東回到家便會自覺的進行。

小周天的執行狀態最是讓人容易睡著,過不一會,李雲東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體內的氣息在自動的流轉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雲東忽然從睡夢中醒來,他剛要睜開眼睛,便聽見蘇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睜開眼睛,繼續運氣,嘗試著觀察感覺氣息在你體內五臟六腑執行的感覺。”

李雲東心中疑惑,但他依舊保持著對蘇蟬的絕對信任,立刻照做。

李雲東不知道怎樣才是嘗試著觀察感覺自己的氣息,但他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體內流動的氣息上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個奇妙的境界和狀態。

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容器之中,四周是各色各樣滾動的氣團,自己在這些氣團中間來回遊走。

這種感覺極為奧妙,李雲東甚至一下覺得自己的身子空空的,彷彿身體都不存在了,整個人像是要飄起來似的。

李雲東猛的一下睜開眼睛,驚訝而驚喜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蘇蟬被他突然間中斷氣息的舉動嚇得臉色煞白,立刻檢查李雲東體內的氣息流動,但好在煉氣已成,並沒有什麼事情,要換了其他一般的修行人,這立刻就是走火入魔的禍事。

蘇蟬忍不住怒道:“你瘋了?怎麼能突然間這樣說話?”

李雲東很少見蘇蟬發火,他訕訕的說道:“那該怎麼樣說話?”

蘇蟬用手指了指李雲東的胸口位置,說道:“雖然說中丹田是管氣的地方,但是人體藏氣的地方卻有很多個,其中很主要的一個地方就是下丹田。你體內的氣息大多從這裡出發,然後流向其他經脈,所以你必須要讓這些氣息再回到丹田,你才能夠收功說話!這叫有始有終!”

李雲東見蘇蟬說的極為認真,他便也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李雲東自己對於練氣這種事情一直有些將信將疑,內心深處總是將這種東西跟封建迷信的東西聯絡在一起。

誰讓以前那些招搖撞騙的氣功大師那麼多來著?

但蘇蟬既然教自己練,那李雲東便也跟著練,而且他也慢慢從這之中體會到很多的樂趣。

李雲東說道:“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不過我剛才感覺到我自己好像整個人都不存在了,只看見四周一團又一團顏色各異的氣,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會是有什麼幻覺了吧?”

說著,李雲東臉上流露出既興奮又有些擔憂的神色。

蘇蟬解釋道:“這是練氣的最高境界,張三丰張真人曾經說過,習武和練氣一樣,都是將精化為氣,將氣化為神,再將神化為虛的過程。”

李雲東一臉訝然:“張三丰還說過這種話?什麼叫精化為氣,氣化為神,神化為虛?”

蘇蟬說道:“精化為氣,這是練氣的主要功課,指的是將你體內的精元練化為精氣,氣化為神,便是指將你的精氣練化為精神,神化為虛則指的是將你的精神轉化為可以用於神通的真元!”

李雲東一頭霧水:“什麼精氣、精神、真元?你網遊玩多了,還是小說看多了?精氣和精神不是一回事嗎?”

蘇蟬愛玩愛鬧,卻沒有什麼耐性,她心中暗自有些抓狂,耐著性子解釋道:“你之前練氣就是精化為氣的過程。剛才感覺到那一團一團的氣息,便是練氣練到了最高境界後,你看到你體內五臟六腑的情況。”

李雲東吃了一驚:“什麼,看見我體內五臟六腑的情況?可我看見的氣息是五顏六色的,什麼顏色都有。”

蘇蟬說道:“那就對了,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提出‘五臟雜病論’,第一次指出人體五臟的歸屬和顏色。其中腎是黑色的,心是紅色的,肝膽是綠色的,肺是白色的,脾是黃色的。因此你看見的五顏六色的氣團就是你體內的心肝脾肺腎!”

李雲東愣在了原地,他呆呆的看著蘇蟬,眼前這個小丫頭舉經數典,信手拈來,說起這些東西當真是如數家珍,哪裡還有之前在酒宴中嬌憨痴傻的模樣?

“她的師傅怎麼儘教她這些東西,日常生活中的東西反而一點不教?”李雲東腦海裡面不由自主的冒起一個念頭“莫非,她是一個佛門或者道門的子弟?”

想到這一點,李雲東忍不住哎喲一聲喊了出來,心裡面撲騰亂跳:要真是這樣,那小妞豈不是要變成尼姑或者道姑?大爺我要當禿驢或者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