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同人於野,利涉大川。

看來,越是人手不足,越是大敵當前,那裡的修者,越是團結。

當年……到底沒選錯地方。

虛乘從大袖中摸出一盞罩在琉璃罩中的銀燈,此銀燈陪他無數年,可是,他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拿出來了。

現在……

虛乘看燈半晌,忽然若有所覺,拂手收了龜甲,轉頭望向一處。

一個身著白袍,長相甚為俊秀的和尚從虛幻光門走了進來,“前輩!”他雙手合十正要一禮,突然看到了那盞罩在琉璃罩中的銀燈,“前輩又想銀月師妹了?”

他掩飾了眼中的難過,勸慰道:“美魂王既然已經意識到錯誤,要自入托天廟,想來銀月師妹也會進神隕地的。”

“……唔!”

虛乘按下那口嘆息,“那你說,當年老夫是不是做錯了?”

做錯了?

和尚一呆之後,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驚慌,“前輩沒錯!”清越的聲音好像也鎮定了他自己的情緒,緩了緩道:“當年那種情況,不管美魂王如何,銀月師妹都要下界。”

他知道,這位前輩唯一的弱點就在銀月仙子那裡。

“她是您的徒弟,自有她身上的責任。”

說到這裡,和尚低頭,好像不讓虛乘看到他臉上的難過,“就算您不許,她也會下界。只不過這中間夾了一個美魂王,才……才又多了許多變數。

您也不要難過,美魂王行事不謹,又太過自負,才會害了他,又害了銀月師妹。

他現在不管做什麼,其實都遲了。”

“……”

虛乘微微抬眼,看到他對美魂王沒有掩飾的那抹不喜,深嘆一口氣,“你說的對,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不管是美魂王,還是他,就算硬把銀月塞到那份生機裡,她也再不是以前的她了。

這世上留給他們的,只能是遺憾!

“算了,不提她了。”他大袖一拂,收了銀燈,轉過話題,“六腳冥蟲進了無相界,你說,那邊的勝算有多大?”

“前輩……要聽實話嗎?”

“自然!”

“阿彌陀佛!”和尚雙手合十,清越的聲音裡帶了無盡悲憫,“小僧以為,無相界會生靈塗炭!”

“……”虛乘微合雙目,“坐!”

一個蒲團化於和尚腳下。

和尚早就見怪不怪般,聽話坐下。

“你說,有解嗎?”

“暫時解不了。”

和尚稍為遲疑了一下,“前輩,您還不知道吧,亂星海和幽古戰場上,天淵七界的修士,正大殺四方。

亂星海和幽古戰場對他們開放的太快,以至於……後方空虛,被佐蒙人和六腳冥鑽了空子。

想解……,恐怕要等他們回去才行。”

“噢?”

虛乘抬眼的時候,目光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來,“亂星海那個叫天道親閨女的女孩兒,不是回去了嗎?”他似乎感起了興趣,“又如何的大殺四方?”

“這件事,小僧還正知道。”

和尚摸出一套茶具,一邊以靈力給虛乘燒茶,一邊道:“天淵七界上來一個算卦極靈的女修,佐蒙人十二衛在那裡遭到她的數次截殺,她又幾次算到骷髏蝗出沒的時間、地點,帶領天淵七界的修士有準備地圍殺,據傳已經從南涇道友那裡,換了好些仙石。”

“唔!是個能幹的。”

虛乘點頭,“那幽古戰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