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蹊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如果那樣,主動權就一直在二人手上,那怎麼?

“那他們為什麼沒有去成?”

“因為一則流言。”隨慶很為二人可惜,“不知什麼人把他二人要走西狄的事透露了出去,暢靈之脈對西狄的某些人來說也很重要,據說二人才過界不過百里,陸信就被人幾番搶奪,好不容易才逃回來。”

“……”

陸靈蹊沒想到會這樣,她的拳頭隱在袖中,捏得緊緊的。

“流放,在我看來,應該是陸信主動要求,陸岱山和儀芬順勢而為。但是他可以放下這裡的一切,鄭相宜卻不能,至少當時的津生不同意。

煉器大師、陣法大師不論哪一個,津生都捨不得。

不僅津生捨不得,飄渺閣也捨不得,當時的飄渺閣歷經幾大獸潮,長一輩凋零,新一輩還沒成長起來,鄭相宜被宗門所重,自然也有她的責任。背棄一次可以,當滿頭白髮的師父出現在面前,背棄二次……恐怕就做不到了。”

隨慶嘆了一口氣,“活在這世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責任,修仙者有修仙者的責任。

無論是誰,生命中總要有不同的人走過,留下家人、朋友、愛人甚至仇人,這些……我們都要體會,都要擔起,我們需要擔起的。

但是,這擔起,我們卻要有所選擇。

鄭相宜擔起了她擔不起的擔子,心顧在另一邊,無法可想下,逼瘋了她自己。

此前車之鑑,為師希望你能永遠銘記於心。緣斷緣繼,該舍當舍,萬不可心生猶豫!”

……

陸靈蹊從師父房裡出來的時候,是滿天熱鬧的星辰。

她望著天空,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什麼。

或者什麼都不能想,因為想了沒用。

三百多年了,她們家該發生的,早已經發生過了。

恩怨情仇她都背不起來,也背不動。

陸靈蹊輕輕嘆了一口氣,現在唯一能想的,只能是修為再高些後,到西狄走一走,查清當年那個散發流言,阻止兩位祖宗迴歸平凡的人。

此人太過惡毒,散發那樣的流言,顯然是想把兩位祖宗生生按死在修仙界。

這樣的人……

陸靈蹊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本命法寶被祖宗那樣一弄,就沒必要再請容惑真人了。

她要的殺人利器,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

可隱可現,可合可分的重影刀,不出則罷,出必見血。

天地無公道,那就等她有實力了自己要吧!

陸靈蹊正要轉身重回師父的房間,借他那裡修煉一會,一旁的倉門無聲而開。

無想一下子蹦了出來,“林蹊,到這裡。”

陸靈蹊的滿腔抑鬱,一下子丟去,朝祖宗露了一個笑臉,“不早了,我回師父那裡修煉一晚,明天陪你玩好不好?”

“不好。”

無想扯著她的袖子,“既然是修煉,在哪都是修煉,清漓師……師姐也要修煉,靜柔也要修煉,我們陪你一起修煉不行嗎?”

這怎麼行?

陸靈蹊正要拒絕,清漓的聲音傳來,“林小友進來吧,正好,我有幾件事情,想問一問小友。”

“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