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而暗淡的金光,也漸漸有了亮光。

扎的時候萬箭齊發,身上被扎千瘡百孔,治的時候涓涓細流,如泥牛入海。“天元真君真有其人麼,還是隻是祖師顯靈了,可惜當時昏迷了,不能親見,真遺憾啊。”

死魂為何請她相助,不去找旁的人,這是她的機遇,也是對方的機會。

她的一身本事並非大風颳來的,而是日復一日修行所得,憑什麼予取予求。雙方交易之前,互不相欠,付出得到了回報,當然能理所當然的接受了,聖人之路,非她之道也。

她又不是傻子,這種‘錢貨兩清’的方式,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若是她一味付出,或是對方一面給予,時日久了沒得回報,天平總是會塌的。

《禮記·曲禮上》有云:“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

“總覺得有些奇怪啊。”道一在磨刀石上,慢慢的磨著驗屍工具,腦海裡全是關於修行的事,明白了一些事,但更多的新問題,又接踵而來,不自覺的問出了聲。

“有什麼奇怪的?”突然的問話,倒教她停下了手裡的活兒,“寺卿怎的過來了?”

王玄之還記著她方才迷濛的雙眸,像一隻小鹿在山霧間迷了路,“你方才說什麼奇怪?”

道一本想說沒事兒,但記著這人腦子比她好使,遂將方才的疑惑說了,“你說這是為何?”

王玄之沉吟半晌,施施然站定,方才問:“你觀我如何?”

道一滿腦子不解,但還是認真看了起來,“不負美玉之稱。”

“咳咳!”王玄之脖子都嗆紅了,“我是問你為人如何。”

道一恍然大悟,“哦,寺卿待人謙和有禮,博聞強識,過目不望——”

這些話平日裡聽著還不著,但她說起來,好像世間最動聽的情話,真想讓人一直聽下去。

萬般不捨,王玄之還是必須打斷她,“你觀夷之、舒光、茂松幾人,又如何?”

道一這時才覺得會錯了意,她嘿嘿的笑了,透著幾分憨態,“他們雖走的路子不一樣,亦是人中之龍,各有千秋——”她眼睛賊亮的停了下來,“我明白了,謝謝寺卿。”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她並非是被選中,不過只是她自己的路而已,於萬千眾生中,不過滄海一粟,只需要一直走下去,堅定不移而已。

王玄之受她感染,眼中的笑愈發溫和。

“對了,寺卿,你此刻來驗屍房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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