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花熊進了這個火鍋店之後,四下看了一眼,這個火鍋店正對門是一個吧檯,吧檯邊上就是上二樓的樓梯,一樓大廳裡面都是散臺,雅間則都是在二樓,因為史一剛兩口子都還沒到,所以我就跟花熊坐在吧檯邊的長椅上,等待了起來。

我看見火鍋店裡絡繹不絕的客人,扭頭看著花熊:“都說龍城這地方窮,但我看每天出來吃飯的人,也不少啊!”

“這些人大多不是本地的,都是外地來這邊收糧食,或者是做飼料生意的!他們都不差錢,再有就是那種!”花熊指著角落那邊的兩桌,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幾桌坐的都是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小青年,一個個頭髮染的花花綠綠的,離遠處一看,好像一群花仙子,這時候還是初春時節,雖然回暖了,但溫度也並不高,那些人卻都特意的光著膀子,露出身上的紋身,我粗略掃了一眼,他們身上的紋身,都是很小很小一塊的那種,手藝也挺糙的,更像是自己紋的,花熊笑了一下:“這些混混,都是依附於白松或者牛萬成的,平時賺了錢之後,每天吃喝玩樂的,幾天就敗沒了,然後就餓著肚子,繼續等著賺錢!”

“吃江湖飯的都這樣,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會面臨什麼!”我聞言一笑,看來這裡的小混子,跟市裡的小混子們比起來,除了造型不一樣,生活方式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差異,都是賺錢了紙醉金迷,沒錢的時候就往家裡或者網咖一呆,啃泡麵去了。

兩三分鐘之後,史一剛帶著糖糖,邁步就進了大廳裡,互相打了個招呼之後,我們四個人有說有笑的就往樓上走。

這家火鍋店上樓的樓梯挺窄的,大概只能夠兩個人並肩而行,我們上樓的時候,正巧遇見樓上的一夥人也要下樓,這夥人說話聲音挺大的,也比較吵,所以我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對面這夥人大約有八九個,為首的一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大胖子,鋥亮的光頭被陽光一晃,折射出一陣反光,看著還挺JB神聖,他身邊圍繞的幾個人,都是我在樓下見到的那種,染著頭髮的小青年,粗略的掃了一眼,我就知道了,這個大光頭,應該是本地的一個地癩子。

‘刷!’

走在我身邊的花熊,聽到那夥人吵鬧的聲音之後,臉色一下就變了,隨後拉著我就開始往下走:“走了,下樓!”

“下樓?不吃飯了?”我看見花熊反常的舉動,眉頭一皺:“你說好了請我吃飯,不是想反悔了吧?怎麼,就因為我訛了你二百塊錢,你就變卦了?”

“哎!那你有二百塊錢了,為啥不還給我呢?”史一剛聽說我有錢了,頓時也湊了上來。

“別鬧,快走!”花熊給我使了個眼色之後,抬手輕輕指了一下正準備下樓的那個大光頭:“他就是牛萬成手下的倪老虎!”

“管他泥老虎還是紙老虎,誰也不能耽誤咱們吃飯!”史一剛完全沒把對面這一夥頭發花花綠綠的混子看在眼裡,邁步就要上樓。

“算了吧!”花熊伸手就攔了我們一下,微微搖頭:“普哥說過,倪老虎這個人挺操蛋,是個純純的小人,叫我儘量不要跟他起衝突,咱們下樓避一下吧,等他們走了,咱們再吃!”

“行,那就避開唄!”我聽見花熊這麼說,也沒反對,我們幾個邁步就下樓了,而樓上一直在跟同伴吹牛B的倪老虎,也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

我們下樓之後,倒是也沒有特別刻意的躲著,只是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幾個人抽菸聊著天。

‘踏踏踏!’

兩三分鐘之後,倪老虎帶著人,笑聲很大的就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剛一下樓,飯店的老闆就從吧檯後面迎了上去:“吃好了,虎哥?”

“行,味道整的不錯!”倪老虎喝了不少酒,滿嘴酒氣的伸手拍了拍老闆的肩膀,帶著幾個兄弟,邁步就要繼續走。

“哎,虎哥!”老闆看見倪老虎要走,伸手略微攔了一下,隨後賠著笑臉:“虎哥,你看這帳,誰給結一下啊?”

“啥帳啊?”倪老虎本能一愣,隨即皺眉看著老闆:“吃飯的錢啊?”

“對唄!”老闆點了下頭:“虎哥,這每年該給牛爺交的份子錢,我可是一天都沒晚過,當初牛爺也說了,我只要交了這個份子錢,那以後他肯定會照顧照顧我的生意,但咱們話往回嘮,最近這半個月,你差不多每天都帶著人來我這吃飯,但飯錢可還一次都沒給過呢,我知道你來吃飯,是瞧得起我才給我捧場的,但捧場也不能光出嘴吧,你說呢?”

‘嘭!’

飯店老闆話剛說完,倪老虎抬手,對著他胸口上就是一杵子:“你媽了個B的,你磕磣我呢?在龍城這個地界,我能欠你這三五百塊錢的飯錢嗎?”

“是是是,你肯定不差錢!”老闆捱了一下之後,依舊笑臉相迎的看著倪老虎,我感覺他此刻心裡都快憋屈爆炸了,但依舊壓著怒氣,跟倪老虎講著道理:“虎哥,你不差錢,可是我差啊,實話跟你說,這個月房東都來催過兩次房租了!”

“啥意思,我來這吃兩頓飯,耽誤你交房租了唄?”倪老虎莫名急眼,伸手抓住了老闆的衣領子:“艹你媽的,拿話點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