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那個牛甫,是怎麼認識的?”我低頭倒酒,狀態隨意的問了一句。

“這些事,跟你有關係嗎?”張琳聽完我的話,抬頭問了一句。

“其實你知道怎麼能找到他,對吧。”見張琳看向了我,我也跟她對視著:“你現在真的就這麼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曾經我認為,可以留在你身邊,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那種想法了,韓飛,你我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已經翻頁了,在我的世界裡,你已經死了,就當我求你,讓我走吧。”張琳做了個深呼吸:“如果你真的為我好,那就給我自由,行嗎?”

“你就這麼急於逃離我嗎?”我看著張琳有些疲倦的神色,做了個深呼吸:“還是說你的D癮,已經讓你飽受折磨,讓你失去跟我交談的耐心了?”

‘刷!’

張琳聽完我的話,一下就怔住了:“你……”

“我跟D販子打過的交道不少,最近這幾天,你總是無精打采的發呆,而且連東西都吃不下,況且脾氣還總是這麼暴躁,我不傻,能看得出來。”我神色認真的看著張琳:“你跟牛甫在一起,是被他用D品控制了,還是你真的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呢。”

“你別問了!!”張琳聽見我的質問,情緒莫名失控的吼了一句,引得小吃攤上的人紛紛側目,隨後張琳努力的睜大眼睛,兩行眼淚仍舊無可抑制的順著臉頰滑落,神色萎靡了下去:“別問了……”

看見張琳這副模樣,我忽然也變得有些心疼,做了個深呼吸:“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求你了,別問了。”張琳似乎不願意讓我看見她如此不堪的一面,拳頭緊握,肩頭有些輕微的顫抖。

“你吸D多久了?”我沒理會張琳的情緒,繼續低聲問道,這一刻,我心中對那些D販子產生了一股難以言狀的仇恨。

“呵……”張琳聽完我的問題,掛著淚珠的臉頰上泛起了一個笑容:“從我們在北J回到安壤,從你拋棄我開始。”

“已經這麼多年了?”聽完張琳的問題,我有些怔神:“你當初去龍城找我的時候,就已經吸D了,是嗎?”

“沒有。”張琳微微搖頭:“那時候,我戒了,因為我看見了希望,我以為我還能跟你在一起,韓飛,你知道嗎,他們所有人都說,D品可以摧垮一個人的精神,可以摧毀一個人的心智,但是我真的很愛你,至少曾經很愛你,當時我怕自己這麼不堪的一面會被你發現,所以我咬著牙戒斷了D品,你不知道那時候我的我有多難熬,為了不被你們看出端倪,我每天都服用大量的鎮靜劑,犯了D癮的時候,我會把自己鎖在衛生間裡面,用手銬把自己給銬起來,那時候的我已經快要瘋了,我幾次想過要自殺,可是因為心中有你,我忍了下去,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忍下去的,可我就是忍住了,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怎麼樣戒掉的D品,那時候我很佩服自己的勇氣和毅力,可是直到我被你拋棄,我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比D品讓人更疼,有很多東西,能比D品更快的毀掉一個人,這東西,是他媽的感情。”

聽完張琳的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沒有作聲,我知道,吸D的人一旦復吸,就像戒菸的人重新把煙撿起來了一樣,會讓人更加難以戒斷,依賴性也會越強。

張琳見我一語把事情道破,也沒再隱瞞,人忽然變得特別憔悴,額頭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連手臂都跟著有些輕微的顫抖:“韓飛,我的人生已經毀了,我沒有希望了,求你了,讓我走吧,讓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裡,我們不要再有交集了,可以嗎?”

“把D癮戒了吧,這一次我不會在離開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看見張琳嘴唇顫抖的模樣,我忽然感覺特別心疼,當初張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並沒有接觸過D販子和D品,所以也沒看出她的異常,而我在王帥團伙臥底的時候,也曾經吸過D,知道D品能讓人有多麼難受,可是一想到張琳也被這東西給毀了,我牙關緊咬,心中恨意濤濤,或許張琳說得對,也許毀掉她的是D販子,但我也該是讓張琳走上歪路的元兇,半晌後,我做了個深呼吸:“既然你能戒掉第一次,自然也可以戒掉第二次,我陪你把它戒了,行嗎?”

“我戒不掉,也不想戒,我累了,太累了。”張琳搖了搖頭,開始倒吸冷氣,D品這東西,除了身體依賴,心癮也佔有很大比重,我一語戳穿張琳的秘密之後,似乎也打碎了她的心理屏障,幾分鐘後,張琳臉上的汗水愈發密集:“韓飛,我好冷,我們回去吧,行嗎?”

“嗯,咱們回去。”看見張琳的模樣,我使勁吸了一下鼻子,從錢包裡抽出幾百塊錢放在桌子上,隨後脫下外衣披在了張琳身上,扶著她向車邊走去。

‘刷!’

我們這邊剛邁了幾步,張琳忽然身體一軟,癱在了我懷裡,並且微微有些翻白眼。

“張琳!沒事吧!”看見張琳這幅樣子,我扶著她走到車邊,拽開車門把她放在了後座上,隨後坐在正駕駛,轉頭看了一眼,張琳的嘴角已經冒出了白沫,不斷地打著擺子。

“張琳!張琳!”我繼續推了張琳兩下,但是她什麼反應都沒有。

‘嗡!’

看見張琳這幅樣子,我手掌顫抖的驅車向酒店走去,同時撥通了趙磊的電話號碼。

“喂,韓飛?”電話那端,趙磊迷迷瞪瞪的應了一聲,明顯已經睡了。

聽見趙磊的聲音,我順著車內的倒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張琳,沉默十數秒後,輕聲開口:“我需要點東西,你得幫我一下。”

“什麼東西?”

“呼!”

我做了個深呼吸:“冰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