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周桐之後,我轉身便向二哥那邊走了過去,同時在手機中翻找著電話號碼,但還沒等走了幾步,腳步忽然頓在了原地,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像是被人忽然掐住了脖子一樣,傳來了一股劇烈的窒息感,連呼吸都感覺困難,而且從小腹開始,肚子裡面就像是被人撕裂了一樣,疼的我連身體都站不穩,身體頃刻間便被汗水打溼。

‘咕咚!’

三秒鐘後,我雙腿一軟,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上。

“飛哥,你怎麼了?”我這邊倒地之後,守在東哥病房門口的青年,伸手敲了敲病房的窗子,對立面喊了一句“醫生”,接著邁步向我跑了過來。

‘咣噹!’

青年邁步之後,東哥的病房被人拉開,隨後剛剛給東哥檢查完身體的醫生看見我的模樣,也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看見我滿頭大汗的模樣,醫生眉頭緊鎖:“你怎麼了?”

“不知道,肚子疼的受不了,像是擰了勁一樣。”此刻我臉上的汗水已經開始呈線形往下淌了,但還是強打著精神,抓住了醫生的手腕,壓低了嗓音:“先別管我,通知二哥,告訴他,這地方有危險,讓所有人馬上撤!否則就來不及了!”

“去,叫小二和其他醫生過來。”醫生聽完我的話,向著旁邊的青年吩咐了一聲,接著掀開我的上衣,頓時將我肚子上的刀疤展露了出來,這道疤,是當初在龍城那陣子,閔妍出事當天,我被白松手下的孝義一刀捅的,因為這一刀,我的腸子都被截除了十幾公分,醫生看見我腹部的傷口以後,手指挪動,輕輕按了一下:“疼嗎?”

“呃……!”

在醫生按住我腹部傷口的瞬間,我的身體宛若遭受雷擊一般,四肢百骸都傳來了刺痛感,脖子的窒息感更重,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踏踏!’

醫生這邊正幫我驗傷的時候,那個青年也帶著二哥返了回來,二哥看見我躺在房間門口,臉色刷白的樣子,頓時皺眉:“醫生,他這是怎麼了?”

“腸粘連,而且很嚴重,不及時處理,會出人命的。”醫生話音落,伸手搭住了我的胳膊,看著二哥和那個青年:“搭把手,快!”

“哎,好!”二哥和青年聞言,跟醫生一起,抬著我向病房走去。

‘刷!’

在二哥伸手的瞬間,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帶著所有人,馬上撤!”

“撤?”二哥聽完我的話,愣神了一瞬間,接著咬了咬牙:“確定了?”

“是他,我看見他跟對夥碰頭了。”我心如死灰的扔下一句話之後,便被抬進了房間內,隨後另外幾個趕來的醫生,也都聚在了我的房間內,而二哥則轉身離開了房間,幾分鐘後,外面便接連傳來喊話和發動車輛的聲音。

趕來的一眾醫生裡,老馬見我這幅樣子,看向了之前的醫生:“這是怎麼了?”

“腸粘連,但是情況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醫生直言對老馬開口:“這次我們過來,準備的藥物本就有限,根本沒有治腸胃的藥,看他的樣子,估計得馬上手術,否則疼也得把人疼死。”

“不行,外面已經開始叫大家集合撤退了,手術肯定來不及。”老馬說話間,轉頭看著一個年輕的護工:“我的房間裡,有一個黑色的旅行箱,箱子裡面有對症的藥物,你馬上拿來。”

“明白!”護工聞言,轉身跑出了門外,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個白色的塑膠袋,裡面全是各式各樣的藥瓶,老馬找出幾種藥,給我吃下去以後,又開始用毛巾給我熱敷。

腸粘連是一種突發病,發病的時候疼痛無比,但是一旦得到緩解,好的也很快,雖然不知道老馬給我吃的是什麼藥,不過效果還真挺好的,我吃完藥不到五分鐘的功夫,肚子的劇痛已經退散大半,雖然依舊疼的直不起腰,但總算不至於難以忍受了。

我轉頭看了看窗外,人影不斷穿梭,而且接連響起搬東西的聲音還有汽車的引擎聲,我們這個魚塘,距離市區有半個小時的車程,而且在半路上,還有一個監視道路的暗哨,此刻暗哨那邊並沒有訊息反饋回來,說明還沒發現什麼異常,所以我們離開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

‘咣噹!’

很快,我們這個房間的門被推開,隨後明傑帶著兩個人,走進了我這個房間,指著我對二人道:“你們倆抬著小飛,跟東哥坐一臺車,先走。”

“我沒事,已經好多了。”聽說明傑讓我坐救護車離開,我掙扎著向要起身,但剛往起一坐,又被疼的一咧嘴。

“行了,別逞強了,聽明傑的吧。”老馬看見我的樣子,搖了搖頭:“你們呀,總把年輕當成資本,可著勁的折騰,成天帶著一身傷,現在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到老了,肯定得不少遭罪,今天也算你命大,幸好我上次給周桐治病的時候,剩下了一些藥,否則以你今天的狀況,真的太危險了。”

我聞言一愣:“這些藥是周桐用過的?”

“你忘了,上次你們去大連辦事,周桐不是也捱了刀,截掉了一塊腸子嗎,按理說,他本來是應該好好養傷的,但是這小子,非得瞎折騰,就那次你們……”

……

幾分鐘後,我被兩個青年抬上了改裝過的救護車,跟東哥先行離開了垂釣園,一路上,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不斷重複著楊濤拉開賓士車門的背影。

我和東哥是先行離開垂釣園的,隨行人員除了一名司機還有兩個明傑的心腹以外,剩下的,則全都是隨行的醫護人員,我們再次去的地點,是市區邊緣的一傢俬立診所,到場的時候,裡面已經被騰空了,東哥被送往單人病房之後,我也被醫生安排著輸上了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