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變了。

可我真的希望,他沒變。

……

魚塘這邊一排平房最末尾的三間屋子,此刻都很忙碌,我也不知道房間裡面的人是誰,隨便推開一間走了進去,一進門,東哥正躺在裡面的土炕上,身邊依舊擺滿了儀器,在他身邊,馬醫生正在除錯著儀器,聽見聲音,老馬轉頭看了我一眼,沒做聲,繼續低頭鼓搗著。

“東哥的情況,怎麼樣了?”我看著東哥慘白的臉色,向老馬問了一句。

“放心吧,沒什麼事了。”老馬除錯完旁邊的那些儀器之後,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現在他血壓和心率之類的指標,都已經趨於正常了,算是過了危險期,最起碼保住了命。”

“真的?”聽完老馬的話,我感覺身上的疲倦已經消散了大半:“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我只說他過了危險期,但是什麼時候醒過來,我可沒辦法回答你,因為這東西,要看人的體質和毅力。”老馬還指了一下頭頂:“以及天意。”

聽完老馬的話,我抿了下嘴:“總之命能保住就好了。”

“行了,我這還有不少儀器得除錯呢,你別給我搗亂,出去吧。”

“二哥在哪呢?”

“隔壁房間縫針呢。”

“除了二哥,另外一個房間的人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是被他們一起帶過來的,大約三十多歲,傷的挺重。”

“林海剛?”

“對,好像是叫什麼剛的。”

“他還沒死呢?”聽說林海剛在進行手術,我有些詫異,而老馬也沒回答我的問題,繼續低頭鼓搗了起來,我也不再自討沒趣,轉身去了二哥的房間,一進門,二哥的傷口已經被縫合完畢了,在側腰的位置,裹著厚厚的一圈繃帶,正靠在床頭上吸菸。

“都這樣了,還抽呢。”看見二哥叼著菸捲的樣子,我邁步上前,把他的煙奪了過來,叼在了自己嘴裡。

“今天咱們離開別墅的時候,太匆忙,很多藥品都沒來得及帶走,加上林海剛那邊的手術需要不少麻藥,所以我只打了不到半個基數,不抽菸,太疼了。”二哥解釋了一句,接著抬頭:“怎麼樣,是他嗎?”

“不知道。”聽完二哥的問題,我狠狠的嘬了一口手中的半截菸捲:“今天晚上,楊濤的舉動,跟我想象中狀態的截然相反,完全都是平時的行事風格,但是憑我對他的瞭解,他絕對很反常,可是我又說不出來,他到底哪裡不對勁。”

“是啊,我已經觀察楊濤很長時間了,也覺得他的狀態不對,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我是不會叫你回安壤的。”二哥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現在咱們家裡的這些人,都是一路跟著東哥拼殺過來的,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真的沒有資格去懷疑任何一個人,咱們今天晚上這一把事,絕對已經把家裡的鬼驚了,希望他是個聰明人,能夠就此收手吧。”

“如果這個鬼真的從此遁形,咱們真能既往不咎嗎?”我皺著鼻子追問一句。

“你能對跟自己在一起混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下手嗎?”二哥同樣反問了一句。

話音落,我和二哥雙雙陷入沉默。

……

幾分鐘後,二哥的麻藥開始發揮作用,人也變得昏沉,等他睡去之後,我離開房間,邁步向老丁頭的房間走去,想討一杯燒刀子,能借著酒力,讓自己睡個好覺。

“飛哥!”我這邊剛一出門,之前那個攔住我們車的青年,速度很快的就向我這邊跑了過來,人還不等站穩,便語速很快的開口:“你快去門口看一下吧,那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對夥掏過來了?”我伸手掏出剛剛在二哥那拿的槍,作勢打算上膛。

“不是,是傑哥回來了!”

“明傑回來了?”聽完青年的話,我邁步就向門口那邊快步走去:“他出意外了?”

“也不是。”青年呼哧帶喘的搖了搖頭:“跟傑哥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夥凶神惡煞的陌生人,他們聽說進門需要繳槍,全都急眼了,此刻正拿著槍,跟咱們的人在門口對峙呢。”

聽完青年的話,我吐了口氣,心裡的緊張退去,腳下的步伐也緩慢了許多:“沒事,這些人我認識。”